他有想解释，想了想又觉得十分无力，“等她醒了，粥再给一。”

“好。”

他走到门边，张大嫂支支吾吾地问：“您……晚上还来吗？小犯病真吓人，我一个妇人家，真要吓破胆。”

他犹豫了一：“我来看着她。”

九华篇之送别

袁昭白天醒了， 还有些神，能在屋里关着门练些拳脚功夫。一到晚上瘾上来，就开始目眩， 恶心作呕， 加上心思烦躁， 饭也吃不去。没两天的工夫，人就瘦了一圈， 越发尖了。

金九华天天晚上都来陪她，搬着把椅坐在床边，给她讲笑话， 说些军中的趣事见闻。他来了， 她就能平静许多，也不再呕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到半夜她渐渐睡着了， 他就自己提着灯笼走回府上去。

过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府中的宦官们将剩余的炮在湖边一气放尽， 照例年节就过完了。十六那天晚上， 他带了三盏灯过来，有荷灯、兔灯、鸟灯， 都着了， 挂在墙上给她瞧着。

蜡烛的光将灯笼上的样映照得栩栩如生， 给屋里添了许多生气。她仔细地盯着看， 睛里发额外的光彩。

他笑：“外灯市十分繁华， 街上人挤人， 都走不动路。有来赏灯的，有卖文玩玉各样小吃的， 都是携家带，再闹不过了。我是乡来的， 这辈也没看见这么多人，真是开了。”

她裹着两床被坐着，两腮有凹去，显得睛更大了三分。这几日她上的汗了一层又一层，她只将发结成一条大辫披在后面，望去十分柔弱。“明年就好了，我也喜闹。以前在安陆，也是家家张灯结彩，登上楼往看才耀呢。”

他在床边椅上坐了，小心地问：“郑小说你们月底就要北上去祁州，你看着还虚弱的很，撑得住吗？要不就只说病了，次再去。”

她摇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着急想把烟戒掉，多半也是为了这份差事。”

他锐地问：“多半……那还有别的吗？”

她低去，只当听不到：“我已经好了许多，力气也恢复了八成，一路走官骑，不费力的。请的有现成的镖师在外警戒押车，我只跟在郑小左右就是了。”

他叹了气：“我并不想你门，只是我说什么也不用，犟得跟驴似的。”

她张开嘴，使劲往拉着脸：“的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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