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袁昭将那只兔儿爷小心翼翼地摆到桌上，又归置文房四宝：“过寻常日罢了，这些活我也不是不能。”

他将烟壶拿来，小心地摆在桌上，又在旁边放了一包烟丝：“托几个福建客商买的。”

他摇了摇，将所有不切实际的念都抹去了。风过来带着寒意，他着天上的半个月亮，抄着手慢慢走回府去。

他帮着她将床铺也铺好了，苦笑：“多买几个丫吧，一个仆妇哪里够。看着也不大利落。”

“谁都有个癖好，你又是迫不得已。我打听过了，福建永定的烟是上好的，你要是用完了，就跟我说。”

金九华了屋，见屋里空空，只有两件榆木的旧家，勉能使用。他不便说什么，只将包袱放，看她一一打开安置了，又吩咐张大嫂煮两碗面来。

两碗清面端了上来，一碟腌菜。两个人面对面地坐，袁昭笑着拿起筷来：“金公公平日山珍海味吃惯了，清面吃一吧，也算新家伙。”

袁昭勉笑了笑，低声说：“咱们是朋友，以后常来坐一坐，吃顿便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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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一篓。上了车，他看着有限的几个包袱十分寒酸，苦笑：“原是我没招呼好，哪有姑娘家屋里什么陈设都没有的。”

他忽然心底生一奢望来，也想有个叫家的地方，门是永远对着他开的，灯能为了他亮起来，有个人在家里等着他。

她有些惊讶：“你不是最厌恶这个味。”

金九华：“我们在山西的时候，讲究迎客饺送客面。吃了这碗面，祝你从此一帆风顺。”

袁昭笑：“我是个奔波劳碌的命格儿，要陈设也没用。”

后面几日太平无事。金九华仍奔走于各家的宴请。天气格外冷，又纷纷扬扬了一场大雪。到了正月十三那天，他坐着车晃晃悠悠地回到府中角门时，已经过了二更天。他半梦半醒地了车，门房凑过来小声：“这位大嫂在这等了一会了，说有事找你，你看看认不认识。”

走到巷，他又说：“你回去吧，外冷。”

天晚了，袁昭了盏灯笼，送他门。他笑：“这样近，我抬脚就到了。要是有事，赶快来找我。”

她的新家离得很近，不过隔着两条巷，是个三间房的小院，闹中取静。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在门接着，称小，袁昭笑：“这位是张大嫂。”

她回去了，他站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声，走了三十几步，然后吱呀一声，是门关上了，门环有晃，颤颤地抖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