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家母当年教过我，行军打仗要讲大势，可这些毫末功夫还是要的，只是枯燥了些。我可以自己来。金公公，你平时又那样忙，总是步履匆匆。我有时候看了，也真不忍心打扰。”

他忙着迎来送往，事无细地安排周全，加上酒量不济，十次倒有八次被人扶着回来。走过客房的时候，他向里面望去，里都是着灯的。袁昭坐在书案前，安静地读书写字，偶尔也练习一拳法。

。金九华去看她的时候，总看见她在纸上圈圈。

那拳法他没有见过，很是柔和缓慢。她怕别人笑，总是自己关在屋里默默练着。

他心里一沉， 叫：“咱们快回去。”

金九华起了个大早， 将京城来的客人送到码，又指挥小火者们将江南的各特产装上箱笼，妥善安置在船舱里。他恭恭敬敬地在岸上相送， 等船走到江心， 才起回府。

日一天天地过，府上的宴请招待与日俱增，有南京六的员、南北上的官员、锦衣卫、太监、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金九华更忙了。

车一路晃悠着， 他疲倦之极，抱着胳膊打了个瞌睡， 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约莫快走到府门前，忽然空中一声雷，他茫然地惊醒， 打开帘才发现外的天竟是黑了一半。

他摇：“我帮帮手，一块更快些。”

雨零星地往砸， 街上的行人纷纷走避，小贩们慌地盖着雨布， 商铺的伙计冲来收拾幌。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 就问车夫：“袁姑娘一早门了不曾？”

他自言自语：“南方变天倒是快。”

九华篇之

车夫摇：“不晓得。”

他也笑：“纸上谈兵，好过挂起。我是在军中历练过的人，便是有什么不妥，我指来就是了。”

她自嘲地笑：“我这就叫纸上谈兵。当年家父不许我在家大发议论，说用兵之，切忌引经据典，实则一窍不通。”

漫的夏天终于过去，秋天来了。袁昭一日三餐刻意地多吃了些，金九华又叫厨房送些滋补养生的汤，看着她脸好转了不少。

银灯将她的影打在窗上，缓缓移动。金九华瞧见那个影，忽然不能将她与书信里那个壮烈复仇的女连在一起，总觉得像是两个人。

闲杂事务将他的时间分割了净，但是每隔上天，他还是陪袁昭去各探访。袁昭将图上的城防要地一一查勘过地形，将每一条小路和溪都画成图画，编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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