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帐落来，摸索着将衣服换上， 又走床来，提着笔仔细写了个“谢”字。

他在榻上躺了：“以前我在督公边伺候， 也是睡榻。你不用害怕。这两天我得看着你， 一个错不留神， 你寻了死， 我得吃挂落。”

到了第四天早上，他还没睁，忽然听见响动，一看竟是她起了，提着吊，正在往盆里倒。

他吃了两个鸭油烧饼和一碗老卤面，打了个饱嗝，笑：“真好吃，汤也香。”又问她：“你吃不吃？不吃后悔。”

外面的雨很密，噼里啪啦地落在院里，带着青草的气味。袁姑娘睡一会，便疼得醒了，始终睡不实。

他将纸拿起来看了一， 苦笑：“不必客气。你是督公府的客人，不能慢待。”

她听得分明，就笑了笑，神很平静。金九华送走了大夫，正：“一时半会治不好也罢了，慢慢寻着，名医很多。”又叫外面送早饭过来。

她犹豫了一会， 将烟壶放， 慢慢喝了药。他，又将一叠衣服拿过来：“府里给人们新的衣裳， 外衣中衣都有， 让他们给你拿了两件小的。”

他们就这样相对过了几天，金九华索将文书拿到屋里来看，也不再门，只是日夜守着。

她拣了一块米糕，勉吃了两，将药喝了，仍回床上不停地烟。

他赶忙接过来：“不用你动，是要洗脸吗？”

袁姑娘哀求地望了他一，他叹了气， “疼就是病了， 有病就治。”

她脸上些愉悦的神，神也迷离了。他沉声：“大同军中原来也时兴烟， 多了的人骨酸浑乏力，又咳黄，都是我亲见过的。督公严令禁绝， 将烟都尽数毁去， 才好了些。”

黄大夫给她认真诊了脉，看了苔，为难地说：“浑僵直疼痛，怕是痹症。这病因多是住所暗，骨里了寒气所致，遇到雨天，便要发作。痹症极难治愈，受不得寒凉，又不能劳累，不能动气。力气勉调养着，尚能自理。当务之急，还是补气养血。”

他听的分明，也就不再阻拦，只是叫人请了黄大夫过来诊治。

他把药碗端到床前：“先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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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晚风带着汽扑了来， 将气冲淡了些。

一宿无话。到了清晨，外淅淅沥沥地起雨来，一室幽暗。她像是疼得厉害，低低地哼着，在帐里辗转反侧。过了一阵，她又抱着烟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