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地洗过了脸，又去盘发。她胳膊很僵，勉抬着挽了个发髻。他心里忽然有隐秘的喜悦生来。

她嘶哑地叫了一声：“金公公。”

他反应过来：“你……能说话了啊。”

“是。”

他听见她声音暗沉，小声说：“不必勉。”

她走过来，安静地行礼：“我……想面见督公。”

他见她神肃然，忽然心一沉：“袁姑娘，若是谢，便不必了。若是一心求死，更加不必。台州到南京千里迢迢，不是为了让你换个地方葬的。”

她踌躇了半晌：“我打算辞行。”

“那你去往何，我叫人安排车。”

她就沉默了。他叹了气：“袁姑娘，你脖的伤都好些了，可见上天不肯收你。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何必执着。什么贞洁名声，不过是狗，若是当真就傻了。这世上还能有比我们名声差的，我不还是活着呢。”

她坐来，将手放在膝盖上，小心地说：“倒不是为了这个。我的来历，想必你也已经知了。”

他嗯了一声。

“我日思夜想，苟活数年，就是为了报仇。如今心愿已了，也该追随父母兄弟于地了。”

他摇摇：“姑娘，你是脂粉堆里的英雄，我金某人万分佩服。我自诩行伍，不及你的万一。你姑且听我一句劝，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向前看。就算你立时自尽，你父母兄弟是有功之人，早就转世投胎多少年了，又哪里会等你。”

她低：“我不想带累别人。我如今已无亲无故，又是无用之人，一病痛，何必多吃这一碗饭，多受这许多煎熬。”

他有着急，“你这人怎么这样犟，到底是说不通。”

“我……我走得远一，不给你们添。”

他琢磨了一，忽然想到“无用”二字，灵光一闪：“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跟你说实话了。我家督公也不养无用之人。”

她哦了一声，他接着说：“知他是甚么的吗？”

她摇摇。

“南京守备太监持关防大印，护卫留都，总辖南京府二十四衙门。所以南京城大小事务，他都要知奏报。倭寇扰沿海已有数十年，去年一倭寇在浙江登陆，区区一百余人，竟一路驱直了安徽，最后打到了江宁，直南京城。南京守军承平日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数百，得城民心惶惶。圣上闻讯大怒，有心要整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