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样一两块，林林总总攒起来，也有一大包。方维提着油纸包，好不容易在角落里寻了张桌坐来，又叫了两碗圆馄饨。

他把纸包打开给她挑着吃，耳朵里又有断断续续的唱腔，飘渺地浮在半空，一句接着一句。他喝了汤，忽然笑：“玉贞，这《拜月亭》我也会唱，我来给你唱两句。”

她又惊又喜，险些要鼓起掌来，方维见四周人声繁杂，无人注意，就清了清嗓，低低地唱：“休着个滥名儿将咱来引惹，待不你个小鬼心儿动也。放心放心，我与你宽打周遭，向父亲行说。”

她憋不住笑了起来，小声叫了一个好，“真是厉害，这也唱得好，在哪里学的。”

“以前在南方听王府的戏班唱的。那时候年纪小，也没什么玩的，总盼着主们过寿，有戏听。”

人汹涌地挤上来，方维见旁边有一家人地望着，妇人还抱着个女孩，连忙将卢玉贞拉到自己的凳上，招呼他们坐了。

孩约莫一岁多，见了桌上油纸包里的心，就直了睛，手不由自主地往里伸。男人打了她的手一：“怎么这样馋，没规矩。”又向着他们陪笑：“不好意思，在家惯。”

卢玉贞笑：“不妨事，你们都尝尝看。”就拣了块雪糕，小心地掰开一小块递给孩：“这块的，不费牙。”

孩吃到嘴里，就笑了，伸着手还要。卢玉贞又把另一块递给她。

妇人笑：“你们是来看放焰的吧。”

她愣了一，忽然想起来是中元节，：“是啊。”

妇人：“这盂兰盆节，人就是多，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又打量他们两个，“看你们这样恩，一定是新成亲的小夫妻了。这放焰布施的馒，你们一定得抢一个，两个人分着吃了，明年就能生个大胖小，灵验得很。”

她笑眯眯地看了方维一，小声答：“我们已经有两个儿了，都十几岁了。这个闹，就不凑了。”

妇人愕然：“看不来，你们年纪轻轻，成亲这样早。”又看着卢玉贞：“真是有福气。”

方维笑了，去要了个碟，将心又拣了几样放上去：“我们先走了，偶遇也是缘分。”

他们起往街市的尽走去，那里便是河边，人山人海，簇拥着中间的一块台。上是金灿灿的一尊佛像，低垂着眉目，脸上有无喜无悲、清净平和的笑意。周围了一层层大的白蜡烛，烛火摇摇，映得一片辉煌。佛像前面搭着一座数丈的馒山，上压着累累金箔。钟磬齐鸣，一队僧人披着红袈裟，在佛像前着陆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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