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拱手行了个礼：“最后还是督公宅心仁厚，不跟他们一般计较，放了他一条生路。”

黄淮笑：“什么功德。只是那天提审程若愚，你当时不在，没看见，刑和大理寺的几个文官都在那明里暗里给他开脱，就怕我报复程若愚，要了他的命。我敲打了他们两句，又都不敢说话了，各个耷拉着脑袋，熏似的。我当时看了，心里倒是好生快意。”

黄淮忽然起，在书案前站了，提笔写了个寿字，又取了红笔画了个圈，将寿字圈住了，皱着眉：“说起来，张寿年在京郊的屯田，这二十几年林林总总的求乞、私买、抢占民田，也积累的有不少了。加上他在京的商铺买卖，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过分。朝廷正赶上用钱的时候，不动他又能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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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淮笑：“正是。这趟你去肃宁县，先跟着的人好好看看，若是那个主事实心用事，把张寿年的屯田查的仔仔细细，你就合着些。”

黄淮便大笑起来，指着方维的椅：“他上书之前，就来我这儿，特地拿着文本来问过我。我看了看他的行文，就叫他重新改过了，都不用参别人，就咬着张寿年一个人，果然立即就戳中了圣上的心思了。”

黄淮叹了气：“这位张太后娘娘，不是咱们说僭越的话，也是自作自受。都已经是太后了，圣上原不想拿她怎样，毕竟一个孝字当，她倒好，仗着自己先前当过皇后，是要样样盖过蒋太后娘娘。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享的那些泼天富贵，不积德，现可都是要一一还回去的。”

方维跟在他后，笑：“他这些年飞扬跋扈，民愤极大，官场上也得罪了不少人。倒是要想想，挑谁来首告。”

，上的时机极准，写的也好，都是督公指导有方。”

黄淮摇了摇，笑：“是你这中间转圜的好。姓程的原本烂命一条，又和我们没什么仇大恨，何苦来白担着这污名，让人戳着脊梁骨骂。”想了想，又冷笑：“不过他们该骂的也是照样骂，也不会记着这好的。”

方维笑：“督公指的，当然是一阵见血。圣上的心思，督公是最明白的。之前张太后娘娘寿诞，圣上就把命妇朝贺都免了。”

他想了一想，又沉着脸：“国库空虚，几笔大钱还没什么着落，圣上心中也着急的很，只不好明说。这次审，圣上也专门暗里嘱咐我，那些犯人里，凡是能用钱赎买的，罪名定个数目，都用钱给折了。”

方维笑：“督公心怀仁善，这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方维：“督公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