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

方维：“小人文书房方维，听了掌事的吩咐，领了这趟公差，特来请老祖宗示。”

方维不明所以，便亦步亦趋地随他来，在院里站定了。掌事太监抱着手：“老祖宗代来一件差事，我想了想，觉得你素日谨慎小心，是最合适的。”

众人听了, 叩起完毕, 便有几个胆大的抱怨：“掌事, 您老人家也恤我们几个，这年年岁岁跟文书打的，年纪都大了，又日夜当值，熬得睛都快瞎了, 谁能没有一儿错漏，这是要死人不成。”

方维一时茫然，低声问：“谢谢掌事，谬赞了。但不知是什么样的差事？”

方维顿时起了疑心，面上不动声，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送掌事太监了门，便自己寻了面镜，默默整理了仪容。他知黄淮去刑主持审了，这几天都不在司礼监，越发忐忑起来。

陈镇坐在书案后面，脸虽平静，也看得有些倦容。见他跪行礼，便淡淡地：“原来是你啊。什么事？”

陈镇上打量了他好几，微笑：“你在文书房的差事的不错，这都升了两级了。”

方维坐在文书房书案前, 聚会神地校对着手里的草稿。四肃然，鸦雀不闻。过了阵，掌事太监拿着封文书来了, 铁青着脸：“都来跪。”

众人便都停手里的活计, 列在他前跪了，掌事太监打开文书一一读来，原来是一封罚俸的人员清单, 当月文书房卯不及、文书错的人，各个被罚一个月到三个月的俸禄不等。

掌事太监：“我只知是随着趟公差，其他多余的事项，我也不敢多问，你自去老祖宗值房，谢恩领旨便是。”

到了陈镇值房外，他就在门外跪，有小宦官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就叫他去。

掌事太监板着脸，冷冷地：“你们却与我说不得这个。我刚因为经筵上咳了一声, 殿前失仪, 也罚了半年的月俸。老实告诉你们，最近里可不比往常时候, 老祖宗心烦的很, 千万不要往南墙上撞, 像刚才这样大逆不的话, 提也别提，万一被人听见了, 你自己拉去打死了也就算了，还连累我们也跟着没吃没喝。”

众人听了，便都不敢说话，唯唯诺诺地退了。掌事太监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又走到方维面前，冷冷地：“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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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喊了一声驾，儿就慢悠悠地走了起来，将他们带回了那片乌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