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解差, 一一矮，都提着火, 押着程若愚在官上走着。程若愚着七斤半的铁叶盘枷, 脚带踉跄, 一瘸一拐地前行。

解差用火拨了一程若愚的小，他便险些扑倒了。解差叉着腰指着他，一脸怒气：“姓程的，咱们这公文上可是说好了，每日不刮风雨, 定死的五十里。怎么摊上你这样又瘸又废，天黑之前到不了驿站，难拖累我们一睡在野地里。”

程若愚老老实实地低：“解差大哥, 我上不好, 既然如此，那我便尽力快些。”

矮解差把的拉到一边, 轻声：“大哥, 咱们来的时候, 锦衣卫那边蒋百有代的, 说这人上有旧伤，走不快。”

解差哼了一声：“蒋百以为自己是谁, 也咱们哥俩的事。我就说这三班衙役，就咱们两个最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没钱死的货，这趟差得可是憋屈极了。”

他话说的很大声，又斜看程若愚，见他只是低着不声，又啐了一在他脚边上，叫：“听说还是个当过官的，一副穷酸相。”

矮解差低声：“大哥，这往台州还有两千里路呢，咱们慢慢走也来得及。”

解差冷笑了一声，用火敲了敲程若愚的枷，程若愚惶惶地抬，“你这一路识相些，别惹了爷爷的晦气。”

程若愚便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他们又走了百余步，就看见官边上停着两辆车，车边上站着一个着灰薄纱帷帽的女人。

解差笑了起来，“这便是谁家的小娘。敢是车坏了。”

矮解差低声：“估计是什么大人家的眷，可得罪不起。”

解差斜看了看他，笑：“又不去兜搭，看一看又没妨碍。”

程若愚却不动了，睛只怔怔地盯着那个女人。

见他看得神，解差喝了一声：“看什么看，这也是你能看的。都这样了，胆还没散呢。”

那女人却疾走几步，奔了过来。她原是小脚，一时间奔得太快，便扑倒在地。程若愚也急急地奔上前，两个人在路中间到了一。女人便执着他的手大哭起来。

两个解差看得愣了，刚要呼喝两句，侧有个声音：“两位差大哥，请借一步说话。”

他们抬望去，是一个面相温和，穿着普通青外袍的宦官，正是方维。他从袖里掏来两封银，微笑：“在是程若愚的朋友，还请这一路上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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