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复了很久，伸手来，轻轻拍了拍卢玉贞的背，开：“玉贞，我没事了。”

卢玉贞把手松开了，往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地低。方维弯腰来，用帕给她了脸，叹了一气：“对不住，是我让你担心了。你今天这样喜，我就来扫兴。”

卢玉贞摇摇：“没什么的。大人，我不是不晓事的人，我知您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苦的。”

方维：“人有八苦，谁也逃不脱。我都快三十了，还这样着相，在你面前失态，也是惭愧得很。”

卢玉贞看着他，反而笑了：“大人，您说我二十多岁，一朵还没有开足，怎么到您自己上，就跟六十来岁的得僧一样了呢。”

方维笑：“我跟你当然不同。我这样的人，原本就该六清净四大皆空的。”又看了看两人的赤脚，“我去打来冲一冲吧。”

他提了桶清来，又用吊里的兑在盆里，手拿着钵要给她冲。卢玉贞：“大人，我自己来。”接过来自己慢慢把泥冲净了。又：“都是我大半夜的折腾这个，不然您就睡了。”

方维忽然：”我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

卢玉贞摇摇：“只知您过田的。”

方维轻声：“我家里原有几亩地，是土里刨的。赶上风调雨顺的年景，就好受些。我家兄弟三个，我排老二。到我六岁那年，也是这样天老不雨，就发了饥荒，草树很快都扒净了。我大哥跟我两个人，白天去讨饭吃，谁家也没有余粮，要上一天饭，也是前心贴后心地回来。我弟弟还在吃，我娘没有，弟弟饿的猫儿似的整天叫，我娘只能整些汤喂他。看着没办法了，隔村里有个刀儿匠，说是有些门路，能送些孩上里去的。我爹听说了，就来找我商量。”

卢玉贞：“您就答应了。”

方维叹了气：“也没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总不能看着全家一起饿死。后来，我就去挨了那一刀，又被送到北京。也是侥幸，我年纪小，又的净，就收到里来了。托些同乡给家里寄了些钱回去，勉度日。后来，我就去了南边王府里，跟家里就失散了，等我重新回了北京，再托人打听，才知我家里人已经在逃荒路上染了瘟疫，都死光了。”

卢玉贞听了，也说不什么，只：“大人，原来您也是跟我一样的。”

方维：“我听说了之后，有几年就过的浑浑噩噩的。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就图攒钱来，带着宝贝回乡归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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