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咬着牙：“你自己偷偷扎的是吗？”

天已经黑了, 街面上的摊还着灯笼。他们两个沿着河走去。河位降得很低，连蛙鸣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夏夜的风带着凉气，蜻蜓绕在他们边低低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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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玉贞站着不动，方维便拉起她的手来，把袖往上一推，见一条细瘦的胳膊上，竟是扎了密密麻麻几十个针。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卢玉贞极快地手来，把袖放去了。

拜师

卢玉贞：“我在菩萨面前是这样说的。”

方维笑了，轻声：“玉贞，趁现在天还不算太晚，你愿意跟我去一趟吗？”看卢玉贞瞪大了睛，又：“你把那天方谨的那衣裳换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方维走过来问：“你胳膊上是什么？”

卢玉贞答应了往外走，又被叫住了：“你先回来。”

些短工切片和炮制。还是我去蹭着问他们招不招女工，他们见我认识些药材，才招我的。”

方维呆住了，过了一阵，轻声：“你不用，我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没有死，不会有什么事的。”

卢玉贞为难：“稳婆第一条便是要生育过的。”

方维思来想去，也没什么法，见她手上全是灰，只：“先去洗洗吧。”

方维听她话里的意思，仍是学医这件事，只得摇：“你的心思我知，只是急不得。”想了一阵，又：“医馆药房收女学徒，确实不便，要不你去学稳婆吧。”

卢玉贞终于开：“大人，不要。”又看着方维，像是要看到他心里一样：“我便是嫁人，也不是现在。我在庙里菩萨面前发过誓的，治好了您的风病，我再去嫁人。”

她语气很温和，又很决：“饭，刷碗，扫地，给您补衣服什么的，那些都太简单了，您随便在外面雇个人，她们都能。”

方维越想越气，便怒：“你不用学了，学这个有什么好，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别人还没救过来，别先把你自己折去了。”又：“我这就给你找个好婆家去，婆家不看这个。”

方维沉默了一阵，忽然：“那有朝一日你真能给我治好了，就能去嫁人了吗？”

卢玉贞平静地：“我想……为您件事，这是我唯一能给您的事。”

卢玉贞看着他，咬着嘴不说话，方维觉得也不用回答，“你知不知扎得不对能扎残疾，还能扎死人的呢？”

卢玉贞一路听方维讲了万楼的前因后果, 很是犹豫：“咱们这样大晚上的贸然去找, 蒋大夫能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