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嗯了一声，待要起来，觉得浑飘忽，脚底倒像是没了跟的。勉坐了起来。玉贞已是打了盆来，在旁伺候他洗脸。

方维愣了一，本想开解释几句，见卢玉贞低着搓着衣角，很是为难的样，思前想后终于也没有开，只淡淡地：“你先去忙你的吧。”

她：“实在认不得。”

，心里正疑惑着，玉贞来了，见到他醒着，松了一气，笑：“大人您可醒了，睡了一天一夜了，我也不敢叫您。”

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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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纸上是她一字一句抄的选段，字还是有歪，但已经略微有样了，写着日期，一张一张叠了起来，堆了一掌多。墙上挂了一幅十二经络图，也填了不少批注。

她回到自己的耳房，房里本来很狭窄，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容不其他陈设。墙上用钉横着钉了几块木板，堆放着几本书。

她又仔细地了一手，把木板上的书了一本来，开始翻着看。书上边角细细密密地写满了备注，她得眯着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遇到不认识的字，便用笔在纸上照猫画虎地描来。

他走到耳房，看到堆了半个桌的字纸，正中间摆着一本手抄的黄帝经，是一手漂亮的柳楷书，法度森严，一丝不苟。书被翻得很旧了，边上满满都是小楷的批注，方维想着定是蒋济仁留的。

看了一会，听见咚咚几声响，抬看时，是方维在外面敲窗。

他胡洗了两把，将脸了，慢慢站起来，走到院里。

树上扯了绳，拴在窗上，上面晾着他昨天脱来的衣服。洋洋的风飘飘地过来，从他的外袍里穿过，衣服想是快了，在风中也跟着轻轻地晃。

玉贞却看着他，脸上有些担忧，像是很犹豫的样。方维问：“你是想说什么吗？”

玉贞了一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大人，您脸不是太好。”她抬起来，带恳求地说，“大人，那地方，还是少去的好。”

已是初夏时节，院中间的杏树已是枝繁叶茂，枝上挂着小小的青杏，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洒光斑。

方维：“你很用功。”

卢玉贞说了那句话，觉得自己实在是冒撞了，心正是惴惴不已，见方维的气，倒不像是生气的样，连忙笑：“那我去忙了。”

卢玉贞打起帘，方维走了来，见她又歪歪扭扭地写了十几个字，笑：“我改天得说方谨两句，他要是有三分能像你这样用功，就好了。”一边将纸张拿起来，问：“这些字都是你不认识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