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州，周家村，刚醒来时，她还辨不清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是何人，脑里一片混沌，许多动作皆是于本能驱使，所行与小心谨慎本不沾边，不过一通胡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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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她刚抄完的那篇佛经，用的便也是阿鲤的笔迹——这将是她以后最惯用的。

待要抄第二篇时，常岁宁脑中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唯有加快了些脚步，回到与裴氏相邻的禅房，隔着一墙，无声细听着。

常岁宁待抄完手中这一篇时，便将笔放，将两张并列放在一，推

裴氏张开睛看向婆，婆一时未言。

郑国公夫人那边，常岁宁和姚夏已各自抄完了一篇经文。

却又有些矛盾……从小到大，她得不好，母亲定会失望责罚及言语奚落，而她若得好，母亲只会冷笑着说一句“早些如此，何至于受罚”，甚至气极时还会说“你若是个儿郎，我又怎至于你至此”。

那时她让那对夫妇供述罪行时，她亲手写的那几张供罪书，用的便是自己的笔迹。

姚冉刻意走得慢了些，仔细留意着后房的动静，却未能听到什么。

……

姚冉抓了放在膝上的双手，常年累月积攒的畏惧让她不敢再多言，只能应声“是”，起福礼，离开了此。

待房门被合上，裴氏才看向那婆。

想着这些，姚冉继续安静抄经。

但隔安静异样，竟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此事说大不大，但却也可小可大——

一旁的姚夏刚要，却听常岁宁：“多谢夫人，还不累。”

裴氏微皱眉：“有人在，哪里需要你来伺候，莫要让我多费。”

不她怎么，她都是母亲心中那个害得生母不能生育嗣的罪魁祸首，一切不顺的万恶之源——而这份“罪业”较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则是她的父亲。

姚冉想劝，却不知从何开，又不免有些自责——若是她能得郑国公夫人青，母亲也不会如此生气了吧？

见她又继续低抄经，姚夏一气险些叹来——常家生得这般漂亮，怎还这般努力？世上怎会有这样迷死人又累煞人的存在？

尤其魏叔易此人尤为明，待她又总存探究之意，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或还须尽早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以断绝来日有可能现的麻烦。

而那供罪书，她给了魏叔易。

“女儿还不累。”纵是如此，姚冉还是意识地停了笔，然而犹豫一瞬，终究：“母亲近日气不佳，女儿放心不，想侍奉母亲先歇。”

那婆答完话之后，并未去其它，或退至一旁，而是仍旧站在原。

真是叫人罢不能啊——两重义上的。

其中一层便是姚夏只好跟着继续抄经。

因一些不同于常人的经历，她很擅改换及仿照他人笔迹。

姚冉略略安心些许，然而攥的手指也如何也无法放松。

可自“重活”以来，唯独有一次，她用的是原本自己真正的笔迹……

她自了阿鲤之后，无论是此前给那周回信，还是写给姚夏的，皆是刻意仿造了阿鲤从前的笔迹，虽不能说十分相似，但至少八分是有的。

裴氏扫向女儿：“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勿要耽搁了明日祈福大典。”

“可要歇一歇？”见她未再动笔，郑国公夫人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