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有过节吗？”常岁宁随问。

能得上如此形容，这到底得是多“反”？

见她不语，魏叔易微转看过去。

崔府的墙极，得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再覆上厚厚积雪，更是隔绝了一切，当日那叫人觉得窒息的沉闷压抑与冰冷，他至今都还记得。

常岁宁：“定然不会有次了。”

她面上没什么表，那是一由至外的安静，安静到让人察觉不到她一丝一毫的想法与绪波动，安静到令人觉得

“这个啊……”魏叔易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

魏叔易叹：“放着显赫尊贵的崔氏家主不，宁肯背离崔氏，受家中指骂，也要去沙场上搏命。旁人投军沙场拼杀，或生存所迫不由己，或为战功名利，再大义些便是报效朝堂，可他本不需要这些……这不是反骨还能是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常娘所言极是，是魏某思虑不周，次定然不会了。”

真是怪极，而又好笑。

猫与鲲

常岁宁往前走着，既已说透便就此揭过，未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明日是否动？”

“倒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过节。”魏叔易与她闲谈：“幼时也曾在一玩过一段时日，只是他家教严苛，崔公又极看重这个孙，是将他当作了崔氏未来家主栽培教养……我们这些区区寒门弟，自是没机会与之的。”

魏叔易压那莫名笑意，继续着前的话题：“……玄策军亦要在城外休整，届时或还可一同发回京，路上也可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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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只是旁观，且只见了那么一次而已，便记到今日——

她不知崔璟是个怎样的人，投沙场武将之列是何缘故，但在有些人中，脚踩着的这一方土地，无论其上生着什么，都值得以命相守。

唯踩在国土之上，仰去望故乡的月，所见才是明月。

魏叔易一愣后，笑着附和：“是，是当如此。”

受，羞恼远不至于，几分意外，几分赧然，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陌生的新奇之，像是于山中突然有人推开了一扇门——

说罢又觉不足够，摇：“不，这分明是反骨上生生地了个人来才对。”

常岁宁：“……”

未必吧？

片刻后，魏叔易：“大抵是因为他这个人，天生反骨。”

依旧束着少年尾的少女微仰着脸，莹白面孔覆上淡淡月，有朦胧的光华。

常岁宁微抬，看向夜幕那皓月。

五六岁的孩童跪在雪中瑟瑟发抖，他的父亲面孔冷然地立在廊，仆从守在一旁，雪中的孩但凡腰弯了些都不行，须得始终跪得笔直。

想了想，又笑着补：“崔璟必然不乐意我跟着，但常大将军的面，他还是会给的。”

“既家中规矩如此严苛，那他又为何会了武将？”常岁宁问了这个自听闻崔璟名号以来，便十分困惑的问题。

“卫军中负伤者颇多，需歇整一两日。”见她未“揪着”此事，魏叔易于心底莫名松了气，好像犯了错逃过一劫——可他便是幼时于父母面前犯错，却也不曾有过此等受？

“记得有一回，我们一群孩与崔璟一同外，五六岁的孩哪里有不淘气的，已不记得是犯了什么错……只记得他父亲当着我们一群人的面，罚他在雪中跪了大半日。”魏叔易慨：“崔氏事，讲求规矩面，并不曾呵斥责怪我们，但此事后，便无人再敢去寻崔璟一同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