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吱声，晚上还要噩梦，又哭又喊，三岁了还要喝，挨了几顿揍才算罢休……

“我儿，啥时候大的？”她抚摸儿又又的发，宽阔的肩膀，小时候是那么温柔，温柔到弱的地步，她都担心他以后该咋办，可后来某一天她突然发现儿变了，变得冷绝，对自己如此，对他人亦是如此。

有一次他考试前一晚通宵复习，太累了，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当时正是寒冬腊月，西北山上的温度已经到了滴结冰的程度，他就这么猛地醒来，然后猛地往外走，走到院里接了一盆冷就往自己上浇……

“大娟，你儿可不好惹啊！打架也太凶了，学习再好有啥用啊，犯了事儿不照样去？一辈都毁啦！”

那几年她每天晚上闭起就梦到儿打死了人，着镣铐，睁着血红的睛死死盯着她：“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是她，是她让儿变成这样的，她每一次恶毒的殴打，每一次不堪耳的辱骂，都是在一摧毁儿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善良，他那么懂事，一一个“妈妈辛苦啦！”“妈妈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啦！”她到底是怎么得去手的呢？

她再也没去上海打工，她守在儿边看着他，生怕他有一天格的事，尽他们母之间几乎没有任何。

她不得到儿的原谅，后来儿将近二十年未归，这也是她的报应，是她应得的场，她梦都想不到儿有一天会回来，叫她妈妈，告诉她他有了人。

那小丫，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儿从未在这方面表现喜好和兴趣，学习打架吃饭睡觉充斥了他全的生活，所以她这个当妈的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偶尔听邻居说到自家孩结婚离婚那些飞狗的事儿，她也会在脑里天行空毫无据地描画一未来儿媳妇的模样，

狐狸，她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这一个答案，儿和他那个抛妻弃的父亲得几乎一模一样，连贬损人的恶毒语气都一样。

“我外面有人了，她怀了。”这就是他给她的全代，从此以后她就成了一个单母亲，她不甘心，偷偷跑去那个女人家，确切地说是他的新家看过，

那女人只穿着一件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白连衣裙，大着肚，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嗑瓜，发蓬蓬地披着，可即便如此来往行人无不为她驻足停留，那些雄动的珠像蘸了胶似的往她脸上黏，黏得牢牢的，哪怕她大着肚也不妨碍他们幻想着把她讨回家去老婆，天天看夜夜看，怎么看都看不够这张祸国殃民的妖面容。

周荣，她的儿，也是他的儿，她甚至能预见到儿是怎样一个玩的人渣，只有泼辣又艳的狐狸才能让他收心，至于能收多久，还得看他良心剩多少，这女人的貌能维持多久。

可是有一次，只有一次，大概是周荣十三岁的时候吧，有一天她去城里雇主家帮完工回家，沿着山路往上爬，无意间往瞄了一，那是一个山坡，有一两只家养的羊在附近吃草，她看到儿坐在山坡上，手里拿着书在看，她奇怪儿怎么不回家看书，那几只老羊咩咩咩叫个没完，他不是最讨厌别人打搅他看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