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听自家徒儿惨到吃土，再盯着粥面上实在微不足的那么一灰，好像确实也算不得什么……

反正他也尝不滋味儿，再毒能毒到哪里去？

他拿起勺，在颜华池期待的目光中，一一饮尽了粥。

颜华池看着他喝完，才故作小心，“是…是不是很难喝……师尊不用勉自己的。”

沈清端着空碗，很想翻一个白。

臭小，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尚可，粥要小火慢熬，你这样急是不行的。”沈清把碗搁在一边，等会自有人来收拾。

他披了外衫门，天还没有亮全，昏暗里众人忙碌的影看不分明。

颜华池走在他侧，细数着自己一早上探来的报。

“皇叔在五个月前登基，所以现在是平昭元年。”

“平昭？”沈清重复了一遍。

“嗯，颜平的平，昭的昭。皇叔这一辈都很我母后，可我母后心里却只有父皇。

“父皇不她，但她是常鸿方的女儿，父皇当年要坐稳太的位置，就必须要借骠骑大将军的势。”

所以不是差错，也不是造化人，更没有所谓的司天监迫，而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政治骗局。

从一开始，颜安就没想过要立她为后。

那个可怜又可恨的蠢女人自以为抓住了，却不知自己被利用得彻底。

颜华池神淡漠，那个女人把一切错都怪在他这个灾星上，却不知自己有多可笑又有多可悲。

直到了冷，那女人还没有死心，为了让父皇能多看她一，竟然……

颜华池攥了袖，手指骨节咔咔作响，影里的东西正在蠢蠢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忘不了那个女人所的一切！

每一次想起那些过往，都在将他推向失智的边缘，疯狂蚕着他的人。

可理智却告诫他绝不能成为如她那般的人。

“唔……”颜华池蹲，捂住脑袋，他的意识仿佛被分割成了的两个极端，耳边是尖锐的鸣声。

他心底藏着一只极凶，这只疯癫的厉鬼八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永堕地狱，可他脑海里却映一个清冷的影，那个影曾经朝他伸手，那么温柔那么可靠。

——沈清，扶褚山坐而论的那三个月，你不记得了。可我铭记于心，我回过后，也不曾遗忘。

——不敢遗忘。

——因你是我这一世，最后仅存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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