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澜跪在草垫上，闭着，把签筒摇了好几圈，终于才摇一支签。

竹签落地，即现签文。

解签的和尚说：“这是签。”

李明澜还没有摆沮丧的神。

和尚又说：“但是此签并非无化解之术。”

李明澜问：“如何化解？”

和尚答：“请人祈福。”

李明澜又问：“请谁？”

和尚莫测：“人。”

李明澜知，说的就是这家寺庙的主持。

寺庙生意，古今皆有，求缘、求财、求学，没什么不能求得。

临时抱佛脚嘛，信则有，不信则无，李明澜为各科科目都求了祈福的符文。

将要走了，她的一只脚踏寺庙门，又折返回来。

孟泽的学习和她相当，索她代他求一支签。

不料，和尚两指夹着签文，眉目舒展：“这位施主，这可是上上签啊。”

李明澜叹一气：“那就是不准了。”

＊

第一次模拟考如期而至。

李明澜给自己换上大红上衣，挑一个似红霞焰火的发绳，束起的尾，她在镜里检查自己上的颜，大红的，浅红的，红的，就连都是红棕条纹。

她一耳朵。

可惜没有耳，否则再串一个鲜艳的耳环，红红火火，吉祥如意。

李明澜算着时间去学校，她在校门买了一份小笼包，教室时，嘴上叼了一个。

冯天朗趁着短暂的时间抓复习，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又闭上睛重复一次。

孟泽早到了，他把桌收拾得净净，一只手搁在桌沿，修手指夹着一支签字笔，他的指住笔尖，中指挑起笔的末端。

笔在他的指上转了一圈，接着，又转一圈。

考前的李明澜也常常这样，什么书都不看，只等待命运的审判，她坐来，望了望他。

他将扭向窗边。

“我在来的路上才想起，我忘了上周老师圈来的重题。”周璞玉着急地翻着课本，见到一大段文字，哭无泪，“来不及背了。”

“没事，我也没有背。”李明澜吃完了最后一个小笼包，拍了拍手掌上粘着的小油渍，“我去求佛了。”

到周璞玉泼冷：“昨夜，佛祖给我托梦。”

李明澜：“说什么了？”

周璞玉：“你的心不诚。”

“我心诚。”李明澜从书包里拿一个小小的袋。

铜黄纸，系一条棕黄麻绳。

她起绳的一端，麻绳松开了，里面倒来几张纸，她夹起其中一张，放到孟泽的桌上。

那是细细的方形纸，纸和袋一样，铜黄，其上用红墨画了糟糟的符号，像是驱邪之用。

但，在教室里驱什么邪。

孟泽冷然：“拿走。”

“这是‘及格符’。”她解释，“保你及格。”

“你自己留着吧。”谁稀罕这邪门歪？

“我有。”她手里还有好几张，“一个科目各一张。”

孟泽：“……”

冯天朗凑近来看：“这画的什么？”

李明澜：“及格。”

冯天朗惊讶：“寺庙还有求学的生意？”

“人的望是无穷无尽的，几千年来，佛祖都习惯了吧。”她说得和真的一样。

第一科目是语文，李明澜勉答题到考试结束。

到了数学科目，她勾选了选择题，之后就写写停停，时不时发个呆。

数学考试到一半，孟泽的余光扫到了桌角的“及格符”。

“及格”字样张牙舞爪，本就是和鬼沾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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