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散，余晚之看着他的脸，他本就少有笑容，偶尔一笑，面上多是客的清冷。

余晚之应声回，看见他立在树影的空隙，忽然就有些害怕他再开。

余晚之挑着眉问：“畅所言？”

余晚之瞧着他，戏谑：“沈让尘，你也有今天呐。”

“一百株，这里得么？”

“二十。”沈让尘跟在她后回。

她往前走一段，没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

沈让尘颔首肯定，“畅所言。”

没听明白，“什么就这？”

那夜的皎皎明月也亮不及她的眸，沈让尘现在回想起来，仍记得她一脸狡黠的模样。

“她说……”沈让尘耐着说：“你毕生所学，就这？我看也是个滥竽充数的，天师之徒不过如此，徒有其名罢了。”

若不是多个人多主意，沈让尘还懒得和楚明霁讲那晚的事。

“算有，也不算有。”沈让尘注视着她的背影，“因你今年二十岁，待你年一岁，我便再上一棵，希望能到一百棵。”

他当时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这一笑映着迷蒙的月，愈发显得那笑容生动至极。

“这就对了，这才像余三能说来的话，然后呢？”

“余晚之。”

她转往林走，边问：“一共栽了多少棵？”

余晚之抬起，“那都是你自找的。”

沈让尘颔首，“对，是我自找的。”

因为他说得那样真诚，超群绝的沈让尘不屑于哄骗任何人，她相信他的话，只是她不想再试了，觉得此刻这样就很好。

“不渡山的后山有大片的空地，那是我大的地方，可以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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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尘目光落在远，好像透过这里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余晚之伸手抚过糙的树，“二十？有何特殊的意义？”

又是溺又是无奈，倒叫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

幸好，幸好余晚之背对着他，也幸好林中月不明，叫他瞧不见她的表和微顿的手。

楚明霁愣了片刻，随即笑得前俯后仰，这天底还是第一个人质疑天师门的才学。

一年一棵，他想和她命百岁。

“的确。”沈让尘笑了笑，“我也没料到我会有今日。”

可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的本就是世事无常，绕了一圈，她还是她，他却已不是当初笃定要退婚的沈让尘了。

余晚之有一觉，若沿着这个话题继续聊去，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和笃定都将被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