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韫握着手炉，把手藏在外衣里，过了会儿才说：“发生的事无法挽回。一个人的伤疤藏了这么多年，要等他自己来决定要不要剜去疮，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多他多疼他，让他以后兴喜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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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韫抿，把信放好，盖上盖，低瞧着那尊“仙人”像，摸了摸它那张熟悉的脸，把它轻轻放回原位。

檀韫在廊停步，被风着脸，卫沣接过随递来的手炉，檀韫的手里。

檀韫脱了外衣，去傅濯枝的书架上挑书，卫沣见状没有再打扰，先退去了。

他想傅濯枝了，可他不好意思直接到世府来睡世的屋，只能周折一番，让世府这位很会抓机会的卫老家来请他府，最后留他。

檀韫心里是很愿意的……或者说，他门一趟就是为了这么个目的。

“是啊，一直空着，世爷也没再养猫了。”卫沣叹气，“他心里还怕呢。有些事虽然过去了，有些人也早就不在了，可活着的人过不去，心中一直嵌着那颗钉，旁人看不到，只有他自己能觉到那里多了个东西，不动还好，一旦要去扒来，血连着骨，要疼的。”

里是满登登的一摞信。

晚些时候，檀韫准备告辞了，卫沣见他告辞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决，便试探地说：“天寒地冻的，您别再折腾了，今夜歇在世府如何？屋里刚换了床新被褥，还没谁试过呢，我的桃您也没喝。”

檀韫一时愣住，因为他一就瞧那些纸是兰洒金笺纸……这些都是这些年他和“鹤”的书信来往，傅濯枝妥帖存放，六十二封，一封不少，一封不损。

世爷藏书丰富，正经的不正经的，严肃的打发时间的，新的古旧的，总之打了一满排柜。檀韫一时竟然挑不来要看哪本，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时突然发现一只檀木匣，匣上还放着一只护佑赐福的青玉仙人像。

“您这话说得！实在不必客气，这就是您的第二个小窝，就当自己家，想来来想去去，和世在的时候是一样的……快，屋，我让人给您烧，晚些时候您泡泡脚解解乏，再丢个药包去去寒气，所谓寒从脚起……”卫沣又絮叨起来，一边把檀韫请回前寝，一边吩咐人去准备小果儿来放在屋里。

卫沣“诶”了一声，和檀韫站在廊了会儿寒风。

檀韫心中活跃，面上却波澜不惊地说：“那我就叨扰了。”

傅濯枝不止一次说过不必避讳什么，他屋里的东西都能随便动，看不顺随手扔了都不妨事，因此檀韫犹豫了一瞬，还是没忍耐住好奇心，轻轻将青玉仙人拿来，挑开了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