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笔尖前的那个“真”字，把笔往白玉寿山福海式五峰笔架上一搁，说：“你来批。”

救星可算来了，薛萦转几步迎上去，跟檀韫咬耳朵，“今儿没用晚膳，茶都没用，一直在批题本，就没歇过。”

龙井茶糕，谁好这一？陛嘛。

皇帝似笑非笑，“顾全龙？朕看有些人不得把朕气个好歹。”

檀韫说：“好呀。”

檀韫抿一笑，迈着轻盈的步去了，帘是拢起来的，他走到榻边站定，没说话。

“啊？”檀韫遗憾，“陛胃金贵，确实不能撑着了。”他作势要盖盖，向三步外瞥了一，薛萦立说，“陛，这夜还着呢，您就顾着龙吃一块吧，婢刚好给您捧了茶，最这茶糕。”

檀韫机灵地说：“那婢直接惨叫给您听吧。”

皇帝捺住嘴角，故作冷淡地说：“朕不饿。”

檀韫酝酿了一，叫不，求饶说：“还有人在呢。”

“有些人”怒了，“这人，直接拖去打五十板。”

“行啊，”皇帝笑，“开始吧。”

薛萦今夜直宿，正站在菱槅扇前听雨，左边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打儿，几个随簇拥着檀韫走过来。

“杵别地儿去，挡光了。”皇帝盘坐在红木雕纹炕桌前看题本，没抬。

薛萦往茶房去了，檀韫走到东阁门前，却没直接去，先让御前牌去通传了一声，很快，里传来一冷冷的声音，“还要朕抬轿请你？麻溜的。”

“陛饶命。”檀韫当即双手合十，“五十廷杖去，把婢打碎了不要，可别污了您的睛。”

雨势转小，乾和外铺开一片绵绵夜幕。

刚好薛萦端着茶到了，没敢往小几上放，檀韫将一直提在手中的小盒放在小几上，打开盖里的一叠飞叶样的龙井茶糕。皇帝的余光克制地瞥过来，檀韫抑制笑意，柔声说：“燕飞楼的龙井茶糕，特意给您带的。”

檀韫倾看了他的批红，提醒：“陛，锦衣卫别指挥同知的名是桢的‘桢’。”

檀韫盖盖的手一停，觑着皇帝的神。

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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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接过茶抿了一，说：“朕不看，就听个响。”

皇帝招手让站在薛萦后的当直将盆端到面前来，慢悠悠地净了手，“朕也这样觉得，”他无比自然地拿起一块茶糕，另一只手指了指檀韫，“来，让提刑锦衣卫来，就在这儿把他廷杖五十。”

“您上杯茶吧。”檀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