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说话，薛萦立让殿的人都退了去。脚步声走远，檀韫踩着脚蹬坐到榻沿上，把脸凑到皇帝肩前，小声说：“崇哥。”

“崇”是皇帝的名，檀韫小时候私有时会叫他哥，但檀韫在司礼监里还有六个哥，不能把七皇叫成“七哥”，于是就叫“崇哥”。

自皇帝御极，还是一回听檀韫叫这个，顿了顿，继续吃着茶糕，没声。

“是我不好，不该跟您撒疯。”檀韫用指戳着皇帝肩襕上的金龙脑壳，“可是从前在潜邸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若以后您皇帝，我就给您亲臣，就像先帝爷和老祖宗那样，若我们败了，就一起投胎去，总之就是要在一起。可您才把莲台给我，转又提起让我去住……”

“我想和你待在一。”皇帝沉默一瞬，还是偏看向檀韫，温声说，“但是驰兰，你是要大的。”

檀韫抬和皇帝对视，说：“我已经大了，再说大了就不能待在一起了吗？”

我们上辈也是一直待在一起的啊。

“当然可以，但是，”皇帝了茶杯，“等你以后有了知心人，只怕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往人家边跑，还会这般依赖我吗？”

檀韫的指尖在金龙上一抠，说：“您怎么总是说知心人知心人，我一定要有这个人吗？”

“傻样。”皇帝叹气，“你现在这样无所谓，是因为没有遇见这个人，若是遇见了，你自然就全明白了。不过凡事都得看缘分，若你犯不了桃，大不了当个快活老光。”

什么老光啊，我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呢，檀韫笑不来，揪着皇帝的肩襕，说：“哥，您还记得我小时候发过的誓吗？”

“太多了，什么抄书不偷懒、上学不早退、吃冰不过三碗、受了委屈不瞒着、不偷偷饿肚让自己变得更瘦……”皇帝连说十几条，最后问，“你说的哪个呀？”

“保护您。”檀韫迎着皇帝看来的视线，语气不像小时候那样脆生生的，但同样定，“不谁想伤害您，我都会除掉他，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保护您。”

皇帝觉得檀韫意有所指，却没有追问，只是屈指叩了他的额，说：“你那会儿说的不是‘除掉他’，是‘打死他’，握着个沙包大的拳，很威风的。”

檀韫被调侃了，很不兴地说：“因为我大了，所以放狠话的时候要更有气势一些。”

皇帝笑起来，转伸了地，让檀韫上榻批题本，他自己提着盒到不远的躺椅上落座，仰一躺。

殿安静了来。

半晌，檀韫批完题本，正说话，偏看见皇帝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搁笔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