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柳来回神，侧瞧见檀韫从右侧的廊走来。他收敛思绪，快步走了过去，轻声说：“陛要了尹力的命。”

尚柳来领旨退，去的时候见何百载在阶蹀躞，便走了过去，问礼：“宗主。”

“朕也这般想，毕竟他们一个兼缉事厂，一个任职都察院，可不能有勾连。”皇帝抿了茶，“檀韫无需多说，那个宋佩朕虽不相熟，但就你说的，那是父皇钦的探郎，父皇慧如炬，岂会不识人？”

“诶，好……”何百载，轻轻拍了尚柳来的手臂，领着随离开了。

尹力爬起来跪好，磕：“陛，陛圣明，婢绝无半虚言，当真是——”

“柳来。”

“陛圣明！”何百载瞥了一额血模糊的尹力，“陛，此等佞不可轻饶，否则他日岂非人人都敢诬陷朝臣？”

“您宽心。”尚柳来真意切地说，“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得多惦记自己的，事一旦查明，我第一时间给您通信儿。”

“孟半醒是中的老人了，要厚葬，他私叫你一声大哥，此事你多费心。”皇帝吩咐完何百载，让他退，又叫了尚柳来来，“孟半醒遇刺之事让江峡好好查，你盯着。”

“陛——”尹力悚然抬，被两个红衣当直捂嘴拖了去，同时直殿监的人来将殿上的血迹迅速清扫净，轻声退了去。

“陛。”何百载呵腰，无比诚恳地说，“檀监事伴您多年，他品如何，陛自有圣断，那宋佩是先帝爷钦的甲榜探，自然也是品貌佳，他二人怎会这样的荒唐事？”

尚柳来站在原地，中的担忧尽数褪去，心中的忧虑却是实打实的。今日尹力来告状是孟半醒生前的算计，但其中多半有监事的将计就计、推波助澜，虽说是以怨报怨，可这是将陛都给算计去了啊，若陛动怒……

胆大妄为！”

“孟半醒才去，朕也不忍以雷霆之刑重罚他的亲信。”皇帝叹了声气，“带他去孟半醒的棺材前尽忠了吧，孟半醒路上缺个提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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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力连忙抿嘴，闷声重重地磕，没敢停。

何百载停步，“柳来啊，陛既然让你盯着，咱家自然不敢擅问，但咱家与老四兄弟一场，咱家……”他抬袖了的泪，“请你多费心，帮咱家着锦衣卫，让他们赶把事查清楚咯！”

皇帝似乎觉得吵闹，剑眉微微蹙了一，薛萦当即侧目看向殿上，冷声说：“御前岂敢吵嚷？闭上你的嘴再磕！”

还未跨殿门的何百载脚步一顿，不过一息就若无其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