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利离开画室的第二天，温芙被叫去了里昂的办公室。他站在那扇大的玻璃窗，面前的工作台上散地放满了各未上的画稿，温芙认最上面的那几幅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上去的练习。

里昂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冷笑了一声：“知为什么他们想要威胁我却只能算计你吗？”

温芙顿了顿，随后回答：“不。”

温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着恼起来，她都没生气呢。

“在瓦罗娜里，你还没有一幅能够让公众认可你的画作，因此她看不上你的才华。在阿尔贝利里，你有威胁到他的才华，可他看不上你的。至于在我里——”

里昂有些不耐地皱起了眉：“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但我想知，我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我的能力，还是因为您的愧疚。”

温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得到了这个机会。她走到门的时候，忽然回问：“你原本的人选是阿尔贝利吗？”

这句话犹如从天堂将他发往地狱的神谕，审判的木槌敲击在桌面上，一锤定音地宣判了他的“死亡”。

里昂静默了两秒，他像是被她气笑了，顺势：“是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里昂莫名其妙地朝她看了过来：“如果是的话，你准备放弃吗？”

“公爵委托我为园的新廊画一幅画，我需要在学生当中挑选几个助手。”里昂对她说。

不过她中还是很尊敬地对他说：“不，我从没这么想过。”

里昂轻轻哼了一声：“那就别问这蠢问题。”

温芙没说话，但她的沉默表明了她的态度。虽然她从没抱怨过什么，但显然她将这件事的源全都归结在了里昂的上。

里昂暴地打断她：“够了，我只想从你嘴里听到实话，就从现在开始吧，把你的心里话说来，你会有

温芙这会儿其实已经渐渐反应过来了，她看了他一，过了半晌才说：“我觉得您可以考虑一我。”

他一向十分刻薄，说话也很难听，可温芙依旧面无表地站在原地，让他难得生些一拳打在棉上的无力：“你对此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里昂于是又说：“你一向有这个本事，专挑些自己能听得去的意见，把我的其他话都当空气。要我说，阿尔贝利那个蠢货居然觉得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这话实在是太抬举我了，你可从来没把我当你的老师！”

·

温芙恍惚间想起先前博格离开的时候，发生在这间办公室里的对话。他看透了她那些拙劣的伎俩，因此而鄙夷她的所作所为，把她的画稿贬得一文不值。尽因为公爵的原故她最终还是加画室，成为他的学生，但是这三年来，他对她从来不假辞。可惜三年过去，她依旧是这个样，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教导而变得人格尚起来。

“不，”里昂冷笑了一声，“是因为你压不在意我的评价。”

人们在私猜测他的离开和瓦罗娜夫人有关，不过没人敢向里昂去验证这件事，于是这样的议论在画室持续了几天，也就渐渐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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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听见她的脚步声从那堆画稿中抬起，温芙将手背在后，看起来很镇定地问：“您找我，先生。”

温芙难得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等着他继续往说。

阿尔贝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画室，这叫所有人都到惊讶。

温芙语。

“我为什么要愧疚？”里昂奇怪地问她。

里昂定定地看着她，忽的气笑了似的对她说：“三年里画室走了很多人，但你一直持到了现在，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里昂轻轻哼了一声，他又低：“回去准备一，去时把门关上。”他说完这句话后，又重新将注意力落在了桌面上堆积如山的画稿里。

瓦罗娜夫人想要他的画，阿尔贝利想要他的肯定，结果最后面对这场无妄之灾的人却是温芙，上审判都没说理去。

“因为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温芙谦逊地说。

温芙抬了抬：“没有，先生，您说的对。”

“您是想听听我的意见？”温芙不确定地问。

里昂挑剔地看着她说：“你蠢到对来自旁的恶意毫无警觉，一步步乖乖地走陷阱里。瓦罗娜想要我替她画一幅画，阿尔贝利想要一个参与廊画的机会。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