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问：“……几了？”

白缘山说：“晚饭都好了。”又问他：“你的什么梦？气成这样。”

黎容看上去有些垂丧气的，只说没怎么睡好。

厨娘不知白缘山在房里，上来叫黎容吃饭，见着白缘山轻声叫了句先生，见黎容没什么神，便问：“还不舒服吗？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她知依着白缘山的行事风格，大概不会把这小病放在里。

结果黎容首先炸了，反应十分烈：“我不去看医生！”

白缘山这会儿看他异样红的面，就觉得不正常了，伸手去探他的额，然后几乎是立刻就沉了脸：“发烧了你也不说？”

黎容抱着被坐在床上，十分固执的模样。

“去医院。”

“我不——”黎容执着地抱了自己的被，似乎能从中获取一些安全，不许白缘山碰他：“你给我去！”

第三十一章

01

黎容私里恨起来，指着白缘山的鼻大骂王八的时候也有，掌也甩过，但从未当着外人给过白缘山半难堪。这会儿还当着厨娘的面，一时脱叫父亲，他自己也惊心，却仍坐在床上，抱着被与父亲对峙。

白缘山冷瞧着黎容，从他来，黎容就没什么好声好气，他没放在心上，这会儿以为黎容使使上了瘾，便一没了耐，重复：“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厨娘立在旁边，一时看看这个，一时看看那个，不知场面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急得几手指不住地搅来拌去，觉得是自己的过错。黎容还梗着脖在那儿犟着，厨娘却被白缘山一冷凛的气息骇住，忙不迭地劝：“先生，好好说，好好说，别吓着孩。”

“惯成这个样，我看以后这个家里谁还敢把他当孩！”白缘山突然怒，像是被踩到一陈年的隐疾，叫人无可奈何的顽疴，转就要动手把黎容从床上起来。

黎容听见这话，一时委屈得无法自抑，睛都红了，愈发不肯就范。他哪是白缘山的对手，连踹带咬，比起撒泼也没什么二样了，白缘山一声不吭，瞅准机会就把人端了起来。

“不——！”

这声音实在太过凄厉，白缘山听得心肝儿直颤，黎容已经扒住了他：“爸爸，我不去医院，我求求你，求求你……”

白缘山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黎容一边说话一边往白缘山上贴，似乎只要把他抱住，就能阻止他的行动：“爸爸，我不要，你不能这样……我会死的……”他攀住白缘山，一会儿嘶叫，一会儿又胡呢喃，好像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渊。

黎容让白缘山养了这些年，早形成了动一般的直觉，面对白缘山时往往能其不意，一招制住对方的肋，这能力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但却实实在在有效——白缘山抱住黎容的动作已经完全失去了制约的意义，反而变成了一安抚的姿势。

他叫厨娘去，然后把黎容放到床上，黎容仍不愿意撒手，死死缠着他，似乎放他离开是一件极度没有安全的事。

白缘山抚着他的后背：“告诉我。”

黎容闹过这一场，整个人近乎崩溃，靠在白缘山的肩膀上低声啜泣着：“他们会发现的……爸爸，你别让别人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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