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有人说话。”云不意茫然四顾，“你们没听到吗？”

老船夫和黑影们都摇，倒是秦方若有所思：“说了什么？”

云不意想了想，心复杂：“也没说什么，就念了句可能和狸相关的诗……”

之所以是可能，是因为他没听全。

秦方：“我们确实没有听到。不过既然不是藏有线索的话，暂时不必在意，先解决前的问题吧。”

他总是很懂得在合适的时机恰当的事，云不意日常被他引导惯了，闻言，当即将那句意味不明的诗抛在脑后。

或许那不是他听到的声音，只是偶然想起一句诗，然后被死寂的环境影响产生了听到声音的错觉呢？

云不意心宽胆壮，很快就不再搭理这事。

鬼画舫已经近在前，两步外便是螺旋上升的楼梯，连接着一二三楼。

离得近了，云不意终于闻到船上那敛不发的怪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后，被人用香料压盖着，然后香与臭混合而成的难闻气味。

又郁，又刺鼻。

“是灵魂开始腐烂的味。”老船夫适时响起的声音为他解了惑。

类似的描述曾现在秦离繁对浊云的形容中，云不意问：“灵魂也会腐烂吗？”

老船夫：“鬼蜮不是好地方，对人对鬼皆然。魂魄在鬼蜮待得太久，就像放在闷环境里的猪，会从到外渐渐变质发臭，直至彻底烂掉。区别只在于腐烂的猪会被丢掉，而腐烂的魂魄则会被鬼蜮收，壮大己。”

“那我们得尽快了。”秦方说，“烂掉的魂魄没法儿回吧？”

老船夫叹了气，默认了他的猜测。

鬼画舫三层都黑黢黢的看不底细，众人决定从第一层开始，了变故跑也容易。

踏上第一层的甲板，朽旧的木板发吱嘎一声，划破船舱的一片寂静，尖锐刺耳中带着惊悚的回音，尤为恐怖。

云不意瑟缩一，却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伸微微颤抖的枝条敲开门窗，游船舱查探。

发之前他们商量过每个人负责的事，云不意拿到了“前锋”任务牌，替大家探看各的况，原因是他的枝条伸缩自如可以再生，必要时还能断尾求生，当个斥候再合适不过。

云不意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害怕，却义不容辞。

纤细的枝条钻门，映帘的先是无不在的黑暗，直到云不意的视觉神经适应，船舱的景象才如落石，渐渐浮廓。

船舱很大，有秦家园那么大，正对门的是一个戏台，台上有雕梁画栋，有亭台楼阁，有假山，无比的奢华繁，而且保存完整。

不过经假山的不再是清澈的，而是涸血形成的槽痕，这些痕迹一直蔓延到池前，在里面积了一层厚厚的血泥，让空气中弥漫起烈刺鼻的铁锈味。

戏台之外屏风林立，设置各桌椅、榻，乃至酒佳肴，以供客人们取乐。

然而地上、墙上溅满了凌的血迹，在屏风之间，在桌椅榻之上，躺着的却是一发青发灰的尸骨，分尸骨表面甚至泛起幽幽的蓝光，光是看着，云不意都觉自己要中/毒/了。

一层船舱的人又有被/毒/死的，又有被利刃杀死的？

云不意这样想，顺嘴将信息报给了翘首以待的秦方几人。

秦方：“先不必追究死因，阿意，里面可有危险？”

云不意摇：“应该没有。我都晃悠半天了，也没东西来攻击我，那些尸骨躺得可老实了。问题是，十天时间能让尸烂得只剩骨？”

老船夫苦笑：“鬼蜮之，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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