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离繁放到床上，秦方掖好被角，回见云不意趴在瓷盆边沿，只一角叶片尖尖，探探脑的模样，一笑。

“辨不清那老丈是人是鬼？”

云不意：“唔。”

他能看到执念，而人仙妖皆有执念之事，并且各特，分辨起来十分简单。

那位老船夫却不同，他的心里净到近乎空旷，仿佛看破了一切，无所求无所无所执无所念。

圣僧活佛都不到超脱万，这位老先生到了。

除非西方灵山有他一席之位，否则必定有鬼！

云不意的思路很清晰，秦方没什么可反驳的，但也没有立刻为他解惑，反倒岔开话题：“我考考你。人仙妖四界，鬼属于哪一方？”

云不意冲而：“人界。”

秦方：“人死后到回这段时间可视作鬼魂，鬼本质是人，往后也只能投生为人，因此鬼属于人界。那么，理鬼魂的那些鬼，隶属哪界？”

云不意竖起枝条，拧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秦方笑了笑：“新死之人需由引渡之鬼带忘川，忘川上又有摆渡的船夫送他们过岸。到了岸上还要走平安路，走一步脱去一层前生记忆与牵挂，整条路走完，方能净净回转生。”

“这里的每一步都有一位引路者，他们是鬼非鬼，是仙非仙，是人非人，更不可能是和妖。他们活在四界罅隙里，超脱红尘俗世之上，自然无惦无念无执无着。你看不见不存在的东西，不是很正常？”

云不意目瞪呆，砸吧了一，终于明白他的意思：“那位老者是……摆渡鬼？那那两个孩……”

“孩应该是被他救的，确实是普通人。”

秦方起走到桌前，挑了挑灯，使光芒更亮：“仙界有句话叫忘川无定数，指忘川不在固定的区域，哪里新死的人多，便借那附近的江河溪显形，令引渡鬼与摆渡鬼去接他们过河回。不意外的话……”

云不意心沉痛：“不意外的话，这条江已经意外了，是不是？”

秦方轻笑，将窗推开一些，江上的雾气越发重了。

“魂雾笼罩了整片江面，忘川已至。”他压了压眉骨，“就是不知这条江到底死了多少人，才会让忘川几乎完全显于人间。”

想起刚才碰雾气时锥心的寒冷，云不意哆嗦一：“忘川在这儿，那我们是不是可能见鬼？”

秦方嘴动了动，船一侧的雾气突然被一片光芒驱散，正好打断了他的话。

随着光芒而来的，是笙箫丝竹弦之声，是人声鼎沸，是宴饮之乐。

一艘大的三层画舫现在那片光芒里，灯火辉煌、华无比，仿佛金银珠宝堆砌而成的小山。

画舫上人影憧憧，打一望，少说有五六百人，衣着繁复贵重。

一楼架着戏台，正在唱小还魂与书生重聚；二楼歌舞喧嚷，胡旋舞的鼓急促如雨；三楼略清静，人抚琴，才作画，小书童捧着瓷盘吃心。

三迥异的景象为一，在这艘画舫上和谐而古怪地共存。直到临近秦家的船，所有声音才倏然一静。

一秒，那些繁华景象就如同风开的细沙，自船上快速剥离，只余破旧锈蚀的船，桅杆在风里发喑哑的吱嘎声响。

从画舫到鬼船，耗时不过半秒，打败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2345氓件。

云不意看麻了。

“你别告诉我，新死之鬼……”他哆哆嗦嗦地指着离他们只有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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