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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霁初猛地一回想到了那日在大灵山中，他们碰见过的那株立于雪中的毒。男人没有作声，只是又瞧了秦乐窈一。

秦乐窈听来对方这是松动了几分，心一喜，抬恳切：“不无可能，这红封已开，原本就是谁人都能往里动手脚，只是那人应该并非是为了栽赃我一介布衣，而是另有其他险恶目的。”

薛霁初听到此时方才附和：“没错，既然原本就是涉及到了毒杀，这很有可能也是那人计划中的一环，只是误伤到了乐窈。”

禄少卿觉得有理，但也并未全信，略作思考后说：“本官不能听信你们片面之词，秦乐窈，你酒庄的酒账簿，本官自会派专人查探你所言是否属实，另外，你庄里所有的黄粱梦，全都要接受检查，其他品样检。”

“听过，但不怎么了解。”秦乐窈摇，不疾不缓接着剖析：“大人，草民若是真以罂华果实酒，所图不过就该是一个利字，既然罂华致瘾，那么‘黄粱梦’的产账目该是极大，才担得起冒如此大的风险，对吧。”

从来都是心怀坦的公极其认真地向未婚妻作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秦乐窈和薛霁初被放大理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禄少卿显然是已经考虑过这一层关系了，淡漠：“非也，罂华药用须得是鲜活的，确实难求，但果实外研磨的粉易于储存，只需添一便能勾人无知无觉的产生依赖，大分人甚至只会以为是自己的喜好所致。”

白日忙碌了一整天，刚刚又经历了这么一场飞来横祸，秦乐窈神颇有疲惫，薛霁初跟在她边，几次想要牵住那只手，几次却又收了回来。

但在这座问堂中，仅靠嘴表明立场显然是不够的，秦乐窈接着分析：“罂华此本难求，大梁律例早就禁止植售卖罂华，此等邪之别说用来酒，据我所知，即便是那勋爵人家想借罂华药用镇痛，都是千金难求的。”

禄少卿慢慢思忖着她的话，“那照你的意思，是怀疑有人在酒里了手脚？”

“草民不是傻，这是抄家杀的罪名，若说真的有那贼胆包天剑走偏锋，也不该是放在这酒上，实在是得不偿失。”

秦乐窈回到酒庄上已经是戌时三刻了，张事一直在门候

薛霁初不知该作何言语，好像任何说辞在这寒风夜里，都显得过于矫了些。

秦乐窈的样貌生得清冷恬静，天生就带着一有条不紊的稳重气质，这一特征对她从商之路可谓助益良多，即便她为女，即便她年岁尚轻，也总能让对方多生几分值得信任的觉来。

此言有理，禄少卿指腹轻轻在宣纸上挲着，任由秦乐窈接着往后继续说。

段牟利的行径相当鄙夷，冷着脸淡淡：“溶粉迄今为止能显现嫣红颜的，只有罂华果实，你还有何想说的？”

可他刚才的怀疑，明明该是最伤人的刀，如果易地而，薛霁初自认会非常失望。他觉得秦乐窈也是该失望的，所以他如此这般的愧疚自责。

“天晚了，你快回去吧，应该还赶得上门禁的时辰。”秦乐窈替他叫了车，疲惫：“我也要早些回去准备了，明日一早大理寺就会来人稽查，东西须得准备完善。”

“这已经不是第一例了，两年前的北海便曾传过此等丑闻，后来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地不见光的私货通黑市。”

“大人尽可以派人调查酒庄账本，沉香酒庄驻上京的两年来，最受追捧迎的是甘冽的果酒‘绕指柔’，其次是珍品烈酒‘须尽’，这几酒都是草民亲自调制酿造，可要谈产值，‘黄粱梦’着实是排不上号的。”

薛霁初听到这里，心底发寒，满目的不可置信，回看了秦乐窈的表。

薛霁初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些风雪月的私事，显然是不适合在这时刻再提及的，男人只能心疼瞧着她无神的眸，暂时先上车离开了。

但她却仍是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禄少卿睨着面跪着的秦乐窈，意味问：“上京中，必定也有黑市，秦掌柜，可有听说过？”

薛霁初心中有说不上来的酸涩，秦乐窈对他，向来宽容，几乎从来没有表现任何的不满绪。

秦乐窈看着他这满的歉意，失笑摇：“没事，那况，官爷们言之凿凿的，你有怀疑也是人之常。”

秦乐窈咬着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越是这时刻，她越是须得冷静来沉着应对，“启禀大人，草民对罂华同样恶痛绝，绝不会以此卑劣手段牟利。”

“乐窈，对不起。”薛霁初终于在驿站棚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刚才那一瞬间……我竟然曾怀疑过你，我向你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