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为皇，自当为父皇分忧。”祝珩低低地咳了几声，晃了晃。

侍卫远远地跟在他后，不明白他在这个节骨回来什么，送死吗？

一路奔波而来，又走了那么时间，祝珩晃了神，掐着掌心才找回声音：“劳公公费心了。”

祝珩撑着酸疼的膝盖，咬了尖，勉力保持清醒：“儿臣听闻北域大军来袭，想向父皇求个恩典，去阵前谈判。”

朝臣们痛斥燕暮寒要求过分，辱没皇室尊严，但近些日有风声传来，将不祥的六皇推到了风浪尖之上。

的墙吞没，被冷冽的月华染至霜白，被凉风稠夜的画卷之中，恍然间有一觉。

他等不到祝珩。

侍卫们想扶着他，祝珩摆摆手，通报的人早已经传了消息，不远的御书房里重新燃起了灯，他看着一盏窗火，淡声：“就送到这里吧。”

德隆帝没有开，祝珩不能起，便一直跪伏在地上。

大太监看得心里发，赶命人拿来一壶，端殿里：“陛，夜里气温低，喝茶吧。”

他素来不喜祝珩天生的白发，更不喜素净的打扮，觉得不吉利。

“还是你贴心，不像有些人……”德隆帝喝了半杯茶，才看向跪在殿中的人，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平吧，这么晚来是有什么大事？”

不贴心就不贴心吧，他太累了，已经没心力去请求恕罪了。

可惜十三年前睢一役，副将楚明灏通敌，致使将军祝泽安中计受困，死沙场，睢城险些被破，楚氏一门诛连九族，朝堂上便再没有能堪任的大将了。

中灯火连天，祝珩拒绝了车辇，独自往里走去。

祝珩一步步走到御书房，在门外站了半天，大太监才请他殿：“圣上刚睡不久，殿不该来的。”

南秦德隆帝坐在书桌后，低着不知在看什么。

以往争着表现的皇们都开始回避，生怕成为那个“为质”的倒霉。

德隆帝沉默了一会儿，放茶杯，了眉心：“皇儿不好，来人，赐座

大太监里闪过一丝不忍，仔细地替他脱大氅，撩起门帘，请他了殿。

那封来自北域大军的信狠狠打了南秦一个耳光，接连几日，朝堂上都是针对燕暮寒的谩骂之声，然……除了谩骂，愤怒的朝臣们没想任何办法。

六皇祝珩姓祝，作为质名正言顺，也不会丢秦姓皇室的脸。

秋的夜里寒气重，祝珩屋前脱了大氅，衣衫单薄，只跪了一会儿，就浑发冷，在昏黄的烛火，他一张脸惨白如纸，几乎要和那素的衣衫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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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珩低垂着眉，跪：“儿臣拜见父皇。”

如今朝堂上能挑个儿来的，只剩祝熹，也已经称病半月了。

德隆帝挲着茶杯，温的茶将他的掌心得泛红：“哦？皇儿怎么突然对朝廷事务有兴趣了？”

除此之外，朝堂上还有另一小势力主战，不议和，称要与北域拼个你死我活。

大太监低着，看不清表，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

没有护送的规矩，侍卫们怕他事，才一路跟着。

祝珩走的很慢，咳嗽声断断续续，他像一雪地里新生的竹，还未成，就被袭来的狂风暴雪弯了腰，几近折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