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都是血，地上是，墙上也是，就连床单上都溅满血迹……

他双目赤红，仿佛眨就要滴血来，目之所及一片血红，令他有些无所适从，他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找个净的地方，但这地方已经不存在了，他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

“你怎么了？”男人有些担忧地问。

“五青山……”范天行神飘忽，喃喃自语。

男人有些不悦：“你发什么疯？！”

“五青山！”范天行暴躁地踹了一桌角，“五青山在哪儿呢？”

“早就没了！”男人不耐烦地接话，“八十年前就开发成度假村了，你大半夜的又在发什么神经。”

“没了？”范天行表木讷地反问一句，片刻后突然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带着不见底的绝望，双脚一，顺着墙面坐到了地上。

“你是累了，”男人的声音中听不任何绪，沉声，“休息吧。”

他话音刚落，范天行的突然一震，就像被谁夺去了控制权一般，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背脊笔，一扫刚才的颓然迷茫，神也变得森冷郁。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但谁都能看得来，此时占据这的，已然换了一个人。

“你还给我，”范天行的声音变得虚弱，“你把我的还给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也是我的啊。白天由你主导，你貌岸然、受人的范老师；夜晚我的力量更，就由我来控制，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男人转了转手腕，舒展了一，闭了一气，脸上的表陶醉而愉悦。

空气里飘散着新鲜血的味，他很喜。

“是你把我变成了一个怪，”范天行无力的声音从膛里发，“我本来不是这样的……”

“你现在说这个，太晚了吧？”男人缓缓睁开，仰面躺倒在床上，嘴角挂着诡异且偏执的笑容，“让我算算，都一百多年了，‘你’这，杀了多少人？五百人？六百人？天桥底的浪汉都是怎么不见的？登记在册的失踪人究竟怎么消失的？哦对了！最小的一个小女孩，不是才十一岁吗？小姑娘好不懂事啊，偏偏要去看什么零场电影，这不就被我撞见了吗？不过小孩儿的血真甜呐……”

他说着砸了咂嘴，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钻腔，刺激的他浑细胞都在震颤。

“闭嘴！”范天行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杀的！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呵呵……”男人膛微震，发了愉悦的笑声，“你怎么还那么天真？我不就是你，你不就是我吗？”

“不是的……”范天行低声重复，“不是，不是的。”

“怎么不是了？范老师，你范天行的名字怎么来的”

范天行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屋中重新陷沉默。

片刻后，男人的声音缓和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有几分温柔：“就快了，我知你不喜杀人，我也不喜，但我没办法啊。就快了，等我喝到纯血的血，到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范天行不再说话，不知究竟是被安抚了，还是陷了更的绝望中。

这天晚上他了个梦——其实也不知算不算“梦”，总之他想到了以前的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没有五光十的霓虹灯、没有钢泥筑成的楼、没有缭的电产品，那时候五青山不是度假村，只是净净、青青翠翠的一座山。

那时候他住在山里的一个小村落里，村只有六人家，以围猎为生。

他没有名字，那时候的人没读过书，起不来什么意义刻的名字。因为生在冬天，大家都“阿冬”、“阿冬”地叫他。他父母在一次狩猎中被黑熊拍死了，他成了孤儿，彻底成了个孤苦伶仃的。

有天傍晚他到溪里涨，他过去叉鱼，在哗啦啦的声中，上游飘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看起来年纪很轻，肤很白，比冬天的雪都白。他遍鳞伤，光着的肤上都是伤，也不知是不是从山崖上掉来的。

他把男孩背回家，给他敷上了草药，但男孩的温始终很低，脉搏也很微弱，呼声却非常平稳。

奇怪奇怪，阿冬心想，这男孩真是奇怪，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兴许是山外的人和他们山里的人不一样，不然怎么有人能白成这样。

男孩昏迷了五天才醒，醒来也不说话，呆呆地坐在溪边，看着两岸的峭，有时候还会泪。

有次阿冬去河边给他送饭，看见他在吃生鱼，满嘴都是血。

男孩见了他先是一愣，然后开和他说了第一句话：“你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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