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眠坐在姥姥旁边，和她说着悄悄话。不知说了什么，两个人都在咯咯笑，李牧泽往后看了，忍不住问：“说什么呢。”

沈听眠拿纸了姥姥嘴边漏来的西瓜：“没什么，村里的方言，你也听不懂，聊聊我妈妈，得在她耳边说，不然她听不清。”

李牧泽想了想，跟他说：“你告诉姥姥，说我很喜她。”

沈听眠照了，老太太乐呵呵对着李牧泽竖起拇指。李牧泽有些惊讶地回了个手指：“哇哦，咱姥姥好时髦。”

他又说：“你告诉她，说我喜你。”

沈听眠无奈地说：“老人家哪懂这些，她不知是哪喜。”

李牧泽对他笑：“我对你是哪喜？”

沈听眠不和他搭腔，他就自问自答：“哪喜都是。”

算了，沈听眠笑了，跟姥姥耳边说了句，姥姥，笑眯眯地拍起手来。

李牧泽和沈听眠都有些讶异，老太太一张嘴，都是假牙，她像村满脸是泥土的小孩，大笑着傻乐，谁也不知她为何快乐，谁也无法到不为她的快乐动容。

老人皱的手掌拍不太清脆的掌声，只有沈听眠知，姥姥是在为他的快乐鼓掌。

“你跟姥姥说了什么？”

李牧泽踢开车撑，垮了上去，带着沈听眠往田间骑去。

“不是说喜我吗？”沈听眠在绵绵的风里眯起睛，抓着李牧泽的腰说，“我告诉她了。”

“噢……”李牧泽骑得摇晃脑的，让沈听眠忍不住问：“我很重吗？”

“没有呀。”

“那你这么用力，”沈听眠扯了他的衣服，“慢骑。”

“我这不是用力，我是……”李牧泽似乎在笑，他坐稳了，老老实实地说，“行，慢。”

他们在此刻是恋人吗？

沈听眠想，不，更像是一起大的农村哥弟俩，现在收工了，要一齐回家去。一团一团的云被晒成红黄，李牧泽的t恤面料起球了，学生时代的旧自行车上布满了划痕。

沈听眠被这凶狠的夏日淹没了。

“牧泽。”

“嗯？”

抬起便是云霞满天，金的，世间万都是金的，沈听眠看着李牧泽的发随风扬起来：“毕业旅行可能陪不了你了，我也快要开学了。”

李牧泽的影随着骑车的频率晃动在疯的绿里：“你确定要去上学了吗？”

“嗯，去三中上。我妈已经帮我报名复读班了。”

“不去跟应届班？”

“复读班比较好，程也不麻烦。”

“噢，那很好，等你毕业了，我们再去毕业旅行。”

“答应你的还是算数，”沈听眠说用意，“我们什么时候去旅馆？”

李牧泽又开始骑得摇晃脑，沈听眠终于在此刻读懂这是某羞涩，他笑了笑：“等成绩了吧。”

李牧泽稀奇古怪地问：“成绩不好就不去了？”

沈听眠升起奇怪的怜悯，而这份怜悯的小绪和被怜悯的对象一样可：“不会，我们怎么都会去。”

李牧泽很想稳重一提他的困惑，但这份困惑太猴急了：“那为什么不明天去？”

他们现在的确有大把的时间。

而沈听眠在笑，不说理由，只是笑。

李牧泽扭过，凶又问了一句：“我问你，为什么不明天去？”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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