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明抬看着她。

池慕云更瘦了些，还是那么白净，穿了一件白羽绒服，脖颈有柔的绒，拂着路清明的额。

“快屋吧，别站着了，怪冷的。”桂琴笑容满面地说，她似乎是在跟池慕云说话，睛却往后瞟着。

“走吧。”池慕云牵起路清明的手。路清明这才发现，小姑姑后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穿着红羽绒服，睛很大，冲她笑了笑“我是你大姑姑。”

路清明缩了缩脖，抱着池慕云的胳膊。屋的时候，桂琴拽了路清明一把，低声喝“老实在外屋待着！”

池慕云没注意到路清明被留在了外屋。“这是文松表哥，”了屋，池慕云指着路文松夫妻给那女人介绍，“这是嫂。文雨和文柳两位表在婆家，没回来。”

池慕秋笑“哥哥嫂过年好。”

“哎，哎，好……”

桂琴和婆婆去外屋沏茶，桂琴小声说“妈，我看小秋得真像我舅。”

池大姑看她一“当然像了，亲生的嘛。你舅一看她，就知这保准是自己闺女。这么多年了，唉，丢的时候才丁儿大，刚会走，我就抱过她一次……”

桂琴懒得听婆婆唠叨这些，端起茶盘去了里屋。

路国栋父跟池慕秋寒暄了，池慕云在一边听着觉无聊，看到表嫂来便问“清明呢？”

桂琴放茶盘，嘴朝着外屋努了努“她还能啥，玩儿呢呗。”

手里攥着池慕秋给他的糖，怪叫了一声“傻偷看了！她想抢我的糖！”池慕秋停了话，转看着。

路文松伸手揪住的衣领“咋说话呢！”

池慕云皱眉，抬步就往外走。刚刚门帘外确实有双睛一闪而过。

“小路？”池慕云快步走过来，“站住。”

门边那个瘦小的影停住了。这孩发到了脖颈，虽然还是七八糟，但总比短发像个女孩了。

池慕云从她后摸了摸她的发“怎么不扎个辫？”

路清明缩了缩脖。池慕云叹气，把自己发上的绳拿来，绕在手腕上，轻柔地拢着路清明的发“帮你扎一个，好不好？”

路清明。

这孩明显比以前净了。发像是刚洗过的，。发质还是那么，有些躁。这么短的发也用不上梳，池慕云五指成梳，帮她理顺了一番。

路清明发麻，柔的手指在她上划来划去，有。

“好了。”池慕云帮她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这么看倒是神多了。池慕云在兜里掏了掏，弯腰冲她眨睛“伸手。”

路清明都不眨地看着她，乖乖地伸手。

“当当。”池慕云自己了个音效，手里拿着几个大白兔，放在路清明手心“吃吧。”

路清明往她后看了一，猛地缩回手。糖倒是一颗不落地攥在了手心。

桂琴瞪了路清明一，路清明转就跑到门外去了，池慕云叫都叫不住。

桂琴跟池慕云赔笑“你别理她，这孩越理她吧，她就越蹬鼻上脸。”

池慕云笑了一“没觉得啊。清明懂事儿的。”

“小云啊，”桂琴凑过来说，“嫂从来不轻易求人。但你不一样啊，你不是外人，对不对？你念书多，在京城认识的人也多，看能不能给嫂个工作？累也没事儿，早就该上幼儿园了，你看咱们这儿，啥都没有，幼儿园还得大老远地跑到镇上去，我想着呢，要是京城那边好活儿，我就带着过去念书……你看咋样？”

桂琴脸上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让池慕云心里有一丝不忍。

一到孩这里，父母都是卑微的。

但是，池慕云并没有忘记重“嫂，你要带走，清明咋办？”

桂琴眉抖了抖“有她呢。再说了，明年清明就不上学了，在家活儿。”

“什么？”池慕云心一惊，秀眉微蹙，“她才三年级。”

桂琴撇嘴“我二年级都没念完就退了。清明脑啥样，你也知，她上学本没用，我也是为了她好，不如好好练练家务，早个好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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