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想杀了我。”

滕当渊低低一笑，垂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睛，让人摸不透他如今的神。

“我的亲舅舅也想杀了我。”

“你们都没成功，却害死了最想让我活着的人。”

一直没声的朝婉清终于开：“滕哥哥，我们不是——”

滕当渊终于抬起，与众人所想的癫狂暴不同，他神十分平静：“我不会杀了你们。”

“你们愚蠢至极，也可怜至极……我本就不应该……不该将你们全都放在心上。”

话后，山川变，天地崩塌。周遭的一切事都变得扭曲，隐约还可听见女声凄厉可怖的尖叫。

滕当渊忽然全想起来了。

原来他的世界里从未现过白胡老田先生。

原来他的世界里也没有从小相识、甚笃的朝小。

原来他的世界里，他的童年只剩无尽的血与黑暗。

若是可以，滕当渊也希望盛鸣瑶从未现。

因为滕当渊的世界，理应是昏暗又荒芜的。

这样，他毕生所求，不过为剑而已。

然而盛鸣瑶现了，如火树银般绚烂，也如星飞逝般短暂。

于是滕当渊的世界，在经历短暂的嬉笑喧闹后，又变成了黑暗无边的寂静荒野。

他不该遇见盛鸣瑶，可若真要让滕当渊亲将这话说，他……

舍不得。

舍不得啊。

滕当渊独自站在混沌破碎的梦境中，忽而大笑，笑意凉薄又讽刺。

如果这世界从未饶恕他，为什么会现盛鸣瑶？如果这世界终于决定宽恕他，又为什么偏偏要让盛鸣瑶死于自己的剑？！

……

……

滕当渊睁开，率先映帘的就是就是一脸正气的掌门，和慈眉善目的师父冲和。

他意识往对面看去，只看到了一团光四散，滕当渊对掌门和师父的呼喊充耳不闻，踉踉跄跄地床，伸手冲那团光抓取——

什么也没有。

正如盛鸣瑶一样，消散得了无痕迹，什么都不曾给他留。

“渊儿？”冲和试探地说，“你如何？”

“师侄刚醒。”横眉冷目的掌门缓和了脸，“可有什么不适？”

滕当渊行稳住心神，嗓音涩：“不曾。”

不等旁人说话，滕当渊慢慢地坐回了自己的石床之上，低掩去了中绪翻涌：“盛……师妹，如何了？”

“师妹”二字，说得格外艰难。

掌门与冲和对视一，二人中俱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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