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瑾慢慢地吃着喝着，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又喝多了，站起来时有些乎乎的。

她缩着脖，窝在棉衣里，有些冷，但不愿回房，想守岁到新的一年。

萧矜是翻墙来的。

他回去关上了门，将风雪挡在门外，房中就显得既冰冷又孤寂。

那酸楚几乎将他淹没，心尖被扯得又痛又难受，他再也顾不得这些日的顾忌，抬步走去了檐，来到陆书瑾的边。

萧矜记得她吃饭的样，很文雅。她喜用左边的牙嚼东西，于是萧矜也在无意识之间喜坐在她的左边，看着她白的脸颊鼓起来，慢慢地咀嚼，然后咽去，不慌不忙地吃一。

她没反应。

他脆在椅的边上盘坐来，与陆书瑾的脸相隔不过半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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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注意到桌上摆了五副碗筷

他将脸凑过去，轻轻唤了一声，“陆书瑾？”

宅中的前院一片漆黑，但是后院的灯笼全在亮着，没走几步去，萧矜就看到陆书瑾坐在檐歪着脑袋睡着了。

其实还好，她也不觉得自己多可怜，至少比起往年的年夜，今年已经好上很多倍了。

他起了房，摸去膳房，打算先烧些给她脸和手，驱寒。

萧矜这样想着，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摸到一片冰凉。

她的睫很，又密，睡着的时候显得乖巧极了，底藏着的是一双墨黑的眸，有时候像是黑曜石，有时候又像紫得发黑的，总之非常漂亮，让人看一就不舍得将视线移开。

萧矜有意无意地着她的手指，力很轻，睛一直盯着她的脸没动。

她的双手冻得冰凉，小巧白皙，指泛着红。萧矜就一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用燥的温去捂她冰凉的手。

趁着酒劲儿还没上来，陆书瑾先去洗漱了一番，穿上厚棉衣坐在房外的檐，仰看着一朵朵炸开在空中的烟，还有那密密麻麻如银河汇聚，飘往看不见的夜空的天灯。

掰着指数一数，萧矜已经有四十三天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陆书瑾的边了。一开始不适应没有她的午膳，不适应没有她的丁字堂，总是会在上课的时候将视线撇过去，但落在中的已经不是陆书瑾细的后脖，午膳时也再不能喊她来一起吃饭。

整个宅院无比寂静，只有不断炸响的炮竹和烟声，除了陆书瑾之外，没有第二个人。

萧矜猝不及防心中一阵酸楚，他立就能想象到陆书瑾搬了椅自己坐在檐看烟的场景。

如此近的距离，他终于再一次将陆书瑾的脸仔仔细细地收在中。

雪还在，地上覆了一片茫茫的白，大红的灯笼洒的光将陆书瑾笼罩，她歪着，半个脸埋棉衣里，整个人像是冻得缩起来，睡得十分香甜。

吃得慢，也吃得细，但是给她的东西她都能吃完。

萧矜上了灯，也燃了炉，取了一张毯盖在陆书瑾的上，将她的双手从毯中拿来。

就这么抱着这个固执的念，陆书瑾在椅上睡着了。

一膳房，萧矜就看到桌上的菜还没清理，两菜一汤。

过年，陆书瑾把家中的灯笼都换成了红灯笼，光芒落在桌上那些气腾腾的菜上，倒有几分味。

萧矜便将她从椅上抱起来，走到了屋中，将她放在椅上。

萧矜弯腰，刚凑近就闻到陆书瑾上散发着一桃酿的气息，这才知她喝了酒。

陆书瑾摆了五副碗筷，自己坐在席，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菜，时不时喝上一香香甜甜的桃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