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颂宁不信她这个关于“收稞人”的胡说，笑：“你从哪儿听来的故事，再编一编都能写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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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送给我的？”舒青麦借杆就爬，伸手抓住了随听，却也不接过来，好像就等曲颂宁表个态。

像比程连那边慢了不少。”

“是谁日夜遥望着蓝天，是谁渴望永久的梦幻——”她戛然而止，不唱了。

“行，就送给你。”曲颂宁还得两只手开车，只好笑着答应。舒青麦接过随听，就上耳机，摇晃脑地听起了歌。

舒青麦：“军区发通知，这个线路段延迟开工。”

车又往前行了数千米，路上还有藏民正在收割青稞麦。舒青麦：“青稞还没到收成的日，各个县里挨家挨工作，好让大伙儿提前收割，不耽误工程度。老百姓也都很支持，就有一个连队运气不好，遇上了蛮不讲理的收稞人。一个藏族汉没收到县里通知，也可能就是不愿意提前收割，非闹着不让挖揽沟，还扬言就算埋光缆，也得趁天黑都得给他们刨了去。一连的战士拿他束手无策，最后还是一个村支书模样的男人骑而来，将那汉一记耳光打在地上，哭得肝寸断。”

“你不也积极吗，主动站来签字，承担爆破开沟的责任。”扯一只耳机，舒青麦以责怪的气，“你这不叫积极，叫傻。”

曲颂宁还当舒青麦记不住歌词，从方向盘上腾一只手，把兜里的随听掏来，递了过去。

舒青麦讲话是有这个习惯，喜无中添有，实是怎样其实不太重要，关键是讲的人天坠，听的人心澎湃。

曲颂宁很快理解了延迟开工的意思：“应该是因为这边是农牧区，光缆要过农田，延迟开工好给这儿的农牧民留抢收青稞的时间。”

“怎么傻了？”曲颂宁目视前方笔直宽阔的国，也笑了。

“你没看见当时跟着你站在一起的那个老赵，听见要设计院的工程师现场签字担责任，吓得老脸比黄瓜还绿，就是躲在你后不肯先开。明明他比你资历老，职位，却让你堵枪，当炮灰，你说你傻不傻？”说这话时舒青麦一直勾勾地望着曲颂宁，曲颂宁侧脸真是漂亮，鼻梁，鼻背凸起一个小小的骨节，有来自大城市的时髦。

“你怎么什么都这么积极、这么兴啊？”曲颂宁转看她一，越发对这个女孩到好奇，“岂止是不让须眉，是本叫男人也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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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速八十公里，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天渐渐起来，很快就天接云涛连晓雾了，远的雪峰重重叠叠、隐隐现现，像一引人胜的幻境。舒青麦似乎心不错。她差不多学会了那首《青藏原》，一路上都在断断续续地轻轻哼唱，似鸟雀啁啾，说不上来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