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眨了两睛，望着席常月居然一时没能回过神，等他再开时只得讷讷了一句，“六、六师兄你没让我走。”

不仅师兄弟们喜，便是师尊也是赞不绝。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席家的一颗棋，席常月早就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亦无留恋。

但就在他看着席常月伸执着玉箸的手朝桌前的盘中探去时，后者动作倏然一顿。

白陌连正不解，忽然又见席常月转过，“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现看来，或许可以提前一……在与天启宗撇清关系前，就与席家先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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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常月扯了。

小师弟并不好，可在那之后却被师尊、师兄们捧在手心，即使被着，他也会时不时用上自己的手艺讨师尊及众位师兄的喜。

他看着，看着六师兄执起玉箸，看着六师兄夹起了他的菜，一秒就像是要送中，白陌连呼顿了顿。

正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时，白陌连抬，忽地便对上了一双墨如漆的眸。

比如他那编织的技艺、烂熟于心的民间故事、各新奇好玩的解闷手段、以及……这最后，也是他最为拿手的厨艺。

席常月百莫辩。

席家脆利落放弃他。

苏奕辙的退让也是那时席常月没想到的，如今看来，他只不过是在给小师弟让位罢了。

第二日的告发一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正巧也在大会上的席家毫无疑问加了这场单方面的指控中。

只待这次大会过去，淮言仙尊便会在座弟中挑选一位最优异的弟接任空缺的老一职。

·

白陌连一走，房间便只剩席常月一人。

白陌连：“……”

闻言，以为他不再赶自己，白陌连舒了气，神悄无声息又停留在席常月的侧颜上。

他盯着手上的玉箸，再看了看还冒着丝丝气的饭菜，阵阵诱人的香气萦绕鼻端，看得这菜之人的用心，且厨艺亦十分超。

大师兄二师兄都说好。

在裴青污蔑他勾结族背叛他的前一晚，裴青摸黑了他的府，当初正值仙门大会——于天启宗举行。

这一次，席常月要主动退家族。

***

觉间，待他的小师弟，为了对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

在决定要与天启宗脱离关系时，席常月便已暗自将席家同样划分为了不相的人。

白陌连眨了，回望过去，淡粉的微微扬了扬，小梨涡了几分，“六师兄、”

霍燃是淮言仙尊座首席大弟，默认的一任掌门，如此他便自发不参与竞争。

还没等他把这两句话说，只闻席常月蓦地声：“你怎么还在？”

想罢，席常月开始动起手，只见他将宽大的袖摆拢了拢后这才慢条斯理地拿起了桌上摆好的玉箸。

这饭菜是他亲手的。

席常月不看他，只缓慢‘哦’了一声。

席常月狠狠阖上眸。

白陌连意识也绷了，不由自主吞咽一唾沫，神一偏就扫到六师兄来的一小节白皙得有些过分的手腕，腕骨微微凸起，看起来轻易就能握住。

不论是天启宗，亦或是席家，席常月都不想再与他们牵扯。

既不打算再重蹈覆辙，此次去往岐山，也正好回一趟席家。

上一世的记忆回笼。

白陌连睛一瞬不瞬盯着他动作，房中只有他二人，他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席常月上。

加上，其他两位师兄游历未归，争夺老一职的自然就只有席常月和白陌连两人。

席常月又怎么会想到，夜间突然来找他的裴青、竟然是一场谋。

席常月定定看着他。

而非是被他们抛弃，成为弃。

然席常月却只是夹了菜，没有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