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回来了？

他果然重生了。

那声音还在继续，席常月思绪混、却对这声音熟悉起来，他意识眨了眨，继而微微转动脖颈看向侧之人。

裴青冲席常月挑一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将方才自己一直没有告知他的惊喜，“今次我与师尊前来天启宗会待上三五日再走、”

回到了过去。

席常月眸一瞬不瞬，死死盯着侧之人，略显涩的苍白一张一合，声音低缓却仿佛割裂过的一般从齿中挤，“裴、青。”

回顾着前半生的碌碌无为、席常月清晰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消散，恍然间又像是有什么不属于他的记忆被输来。

席常月觉到脸上凉凉的，似有雨打在了脸上，渐渐的，他连那一丝微凉都受不到……

大师兄岂会以一句‘为师尊清理门’将他重创，二师兄又如何将他扔破庙自生自灭……死前发生的犹如扎席常月骨血般无法剥离，记忆愈发清晰，令他呼不能。

坐在一旁的裴青见他如此反常的模样，加之方才的语气不对，中闪过一丝疑惑。

自他取字后，再无人唤他‘阿月’。

天边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起小雨，丝丝雨滴被细风拂穿过残垣钻山庙，屋传来碎瓦被逐渐扩大的雨势拍打的声音。

***

然划过一闪电，照亮了这间破旧庙宇，也照亮了席常月那张看起来异常苍白的脸。

席常月慢慢阖上了双眸，纤密的睫垂、不再抖动，本就微弱的呼也跟着缓缓停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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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

·

闻言，席常月将抿成一条直线，面绷着，及至听完裴青的这番话才算真正确定。

他席常月不过其中一个微不足的炮灰，轻易便了结了一生。

“阿月，你可真笨。”

这少年不是别人。

席常月僵住了。

席常月意识回笼的时候，正闻见耳旁有人在唤他，只是这声称呼他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了，不由一阵恍惚。

席常月，字梓沐。

多么可悲可笑。

也是此时，席常月忽地又想起了那本书、以及那些以记忆的形式被他脑海中的剧。

只见少年眉微弯，还未开的五官已然透着几分俊逸风，可以想见未来又是何等风姿卓绝。

席常月用尽最后一残存的意识去捕捉到了那些记忆中的关键。

原来，那些所谓的憎恶、厌弃、背叛，皆不过是供他人取乐的寥寥几笔——他的糊涂一世，竟是因为自己活在一本书里。

待僵了好半晌，直到肩被人碰了碰、席常月才从回忆中找回思绪观察现今的状况，再去看拍了他肩膀的裴青，席常月不由了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正是与他从小一块大的发小，是他除家人以外最亲近之人，同时亦是上辈背叛他、污蔑他和族勾结，间接导致席常月丧命之人。

但两人自幼一块大，裴青很快便大大方方抬手在他面前上挥了挥，没有在乎方才他的吻，亦未再接着刚才的话题，而是关切询问：“怎么了？突然这样看我。”

然而席常月仅是看了对方一便觉睛仿佛被针刺过般生疼，腔中亦是徒然涌起一烈恨意、令他呼都变得发起来。

说到此，裴青蓦地停，又朝席常月眨了，“没准届时不够尽兴，师尊还会多留几日同淮言仙尊论，我也能再与你多相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