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希望。”顾望舒眯笑着，手再伸袋里去掏果。看他没有那个剥果壳的动作，原来手里满满一袋都是艾叶前夜挑灯砸的果仁。

“别想了！”艾叶忽然急呼声，“解什……什么仇，冤冤相报何时了，顾望舒，休要再提！”

顾望舒亵衣松松垮垮坐在桌前看面前铜镜反映后，艾叶拿着手巾给他发。一向手脚的妖难得认真，拭了好一会儿，才了句：“小妖怪，你这发真漂亮。”

“烧……什么，洗什么！”艾叶忍无可忍，狠劲一掌推向面，将那平静溪面击成条大龙，不由分说直接劈盖脸浇了顾望舒一透！

看着倒像个监工。

“艾叶，你认识一个，叫陆吾开明的妖吗？”

“有人伺候舒服着呢。”

顾望舒又喊他一声，本来就闹心着的妖极为不耐烦地应：“诶，小祖宗！”

“顾卿。他说自己跟陆吾有仇。”顾望舒看着他僵背影迟疑说。

“哪比得上你。”顾望舒笑说。目光落在镜后他冬至后换成一雪白，发及踝。

“艾叶，那还没净呢？”

可不是吗，谁叫我就犯贱，就这么喜，只能着。

“艾叶，”

“艾叶，洗快些。”

想自己曾弃如敝履，又为人鄙夷的发，怎如今还能有人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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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可知那陆吾开明绝非善类。

顾望舒看得明白，虽说从未一睹真容，单从艾叶这等反应，他一个可撼天地气运的大妖，竟然会害怕。

顾望舒伸手一指，艾叶摔摔打打又捡了收拾好放一边的兔回来，一蹲着。

顾望舒无意看着艾叶躬成虾米似的后背，继续问：“这名字我在传说古书中似有耳闻，定然也是了不起的大妖。想你既然也算妖王九，应该有所了解？”

艾叶立即回龇牙怒：“看不惯你自己！使唤我还哪儿来那么多事儿！”

艾叶生起闷气，愤愤：“顾望舒，我看你这胳膊，半年也好不了！这辈都好不了了！”

“嘛，你该不会又饿了？不是一直在吃吗！”

艾叶这般想着，也赌气小声自言自语地嘟囔着：“那不也一没耽误，行事。”

顾望舒挑了自己吊挂在前的胳膊示意给他，笑：“不是我事儿多，到时候来饭菜一嘴，怎么吃呀。”

艾叶背上一僵，手里动作都滞，这反应倒是被顾望舒看得清楚。他没回，只吭了句：“问这个什么。”

“洗完了！”

“那倒不是。”顾望舒笑笑，“我，三天没洗了。你快把兔洗完，再回去烧帮我洗一。”

屋木炭烧的，单衣也穿得住。幸好顾望舒还算健，冻了一冰碴骂骂咧咧回来泡了澡后舒坦起来，未见半分伤寒迹象，艾叶也算安了心。

闹归闹完，回怕人着凉，烧沐浴伺候洗的，不还得是自己。

“我一直在想，想他那般心作祟惹不得安宁多半与这名字的主人有关。且既为遗愿，若我能替他解仇……”

“那我不是不了活儿嘛。”

“艾叶！！！”

“艾叶，那只血还没洗净呢！”顾望舒再送了个果，嚼得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