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置於度外

從京城到北境最外一關的青玄關，快馬行軍最快也要七日，捷報傳回京城靠的是沿途各驛站的快馬接力，將路途縮短至二日餘，鹿原回京的速度只比捷報晚了半日多，明顯是將自置於度外。

靖翎想不透，鹿原如此著急地回來，難就只為了自己在他行前說的一句話？

看著床邊的狼藉被清理乾淨，靖翎內心的困惑卻沒有隨著一掃而去，即便窗外天已經大明，盤旋在她心頭的疑問仍像一片陰雲，揮之不去。

她終是起淨面，打理好自己後便步屋外，雖然靖翎在肅王府待了三年，但除了自己的院落外，也就只曾路過往正門路上的校場，現想找鹿原，她沒有頭緒，只能先往校場走去。

校場上十分安靜，明明前幾日她外禮佛都還能看見留守的衛兵在進行練，現在卻空無一人，如此空蕩的景象，讓她覺得不安。

就在靖翎盤算著接來該往何處找去時，校場邊的房舍裡走了一個端著湯藥的童，靖翎認得他，那是長駐府內的大夫江倫的徒弟德，他給自己送過幾次藥，於是靖翎便開喊停了德的腳步。

德聽見有人喊自己，便停了來轉頭朝聲音來處看去，他認得喊自己的人，是住在偏院的那位，師傅叮囑過他，那位是王爺的貴客，不能得罪的，想到這裡，德端著托盤的手不由得緊，一雙圓也睜的老大，靖翎看對方的緊張，也不在意，顧自地問：「知王爺在哪嗎？」。

德老實的點頭，舉了舉手中盛了藥碗的托盤：「小的正要去王爺屋裡送藥呢」。

靖聆聽了微微頷首，向德說：「那就帶路吧」，德有些猶豫，但靖翎看他的神帶著讓人懾服的強勢，他不自主地順從了，就這麼領著靖翎穿過整個校場，往王府另一側走去。

德的目的地是王府的主院，那是靖翎從未到過的地方，和她居住的院落相比，肅王府主人的院落是單調乏味的，園裡沒有造景，更無草，只有棵大的老松矗立在園中泥地上，雖然松葉常青，卻有種說不的蕭索寂寞。

德邁著小短在靖翎跟前走的急，很快便通過了園，來到王府的主屋前，或許是靖翎對於陌生環境的觀察太過明顯，德忍不住小聲的給她介紹：「這門進去是王爺會客的前廳，東側是書齋，王爺不去校場時似乎都在那兒，西側則是王爺的寢房」。

說罷，德便引她往寢房走去，才到門前，便有人推門來，靖翎認是大夫江倫和王府的老事章澤。

見靖翎在屋外，兩人都是一楞，訝異居然能在主院碰到靖翎，章澤到底是事，最先反應過來，朝著靖翎躬行了禮，江倫見狀也趕緊作揖，靖翎並不介意他們瞬時的失態，只是走上前朝著江倫問：「王爺如何？」

「王爺沒有大礙，除了右肩的創較，稍稍傷了骨，其餘都算是淺傷，沒有影響到臟腑，不過王爺沒有及時處理傷便連夜回京，創起了炎症，現正發熱著，人有些昏沉。」

靖聆聽完側過頭，看向後德手裡的湯藥，又再向著江倫問：「這是王爺現在要服的？」，江倫連忙稱是，靖翎便回從托盤上端起了藥碗，逕自推門進鹿原的寢房，留門前三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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