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幸不辱命

那日之後，靖翎病了幾天，也不知是上的傷所致，還是心裡鬱憤而起，只知能好好床時已是七日之後。

估計肅軍應該抵達北境，靖翎心裡五味雜陳，在院裡待了一上午，最終她還是喚來女侍替自己整裝。

少了鹿原的黑帳馬車格外空蕩，她在車裡，看著車窗外熱鬧的市街，突然有些明白之前蕭年的意思。

馬車駛離鬧市，了清幽的竹林，末了停在依山而建的雲隱寺前。

在女侍的陪同，她寺禮佛，即便與鹿原有齟齬，但百姓為重，她是真心希望西境的戰亂能悉數平息，百姓能維持現在安穩的生活。

日暮時分，她才踏上歸途，之後的數日，她踏遍了城郊大小佛寺，直到捷報傳回了京城。

靖翎無異是欣喜的，在門禮佛前聽到這個好消息，她的神都鬆泛了許多，不過整天來，雖有捷報卻無鹿原的消息，還是讓靖翎不自覺的煩躁。

是夜，她久久不能睡，於是久違的讓女侍燃了安神香，才終於在天亮前隱隱地有了睡意。

閉著，她才覺得神識逐漸迷離，便被屋外驟然響起的急切腳步聲給驚醒，剛坐起想床查看，須臾間房門就被推開。

鹿原踩著月走了進來，夜裡的微光雖然朦朧了一切，但還是足夠靖翎看清他臉上和上殘留的血污，盔甲上兵留的溝壑在月光的輝映顯得格外的，不難想像這一仗的艱難。

才想著自己該說些什麼，鹿原就已經走到榻前，他走得快，像是著急著，摸不透他心思的靖翎僵著背脊，隨著鹿原靠近仰起了頭。

男人卻是一到她跟前便單膝跪，朝她抬起了手，將一個布包雙手奉上，「殿，臣幸不辱命，患已盡除」。

布包鬆了開來，裡頭了一個頭髮蓬亂面容浮腫的人首，但靖翎一就認這個頭顱的主人，是努伸單于陀乙。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何鹿原要將敵國首領的首級帶給自己，一個抬，便對上鹿原的，那裡的緒莫名的熟，像極了兩人初遇的那天，鹿原替她取纏在樹上的紙鳶時的樣，她不禁一楞。

雜沓的腳步聲和火光在這個瞬間聚到了屋外，隱約有人喚著「王爺」，靖翎一回神便看見鹿原將那頭顱在她腳邊輕輕擺，手撐著膝緩緩起，站直時面上已經收斂了無緒。

看著鹿原走向屋外等候的成群將士裡，靖翎這才低頭往地上看去，哪猙獰的頭顱讓她直犯噁心，剛想喚女侍來清理，角餘光便瞥見鹿原方才膝蓋著地的位置有一灘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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