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动静。

昨夜喜娘在外对他说的话还犹在耳畔：

一滴、两滴，刺目的颜肆无忌惮地蔓延。

担心会吵醒了卫璟，他睁开睛后，也只是板板正正地躺在被里，抠着手指发呆。

卫楚一向没有拖沓的习惯，轻声叠好坐榻上的被后，他四环视了一周，终于在卫璟在被外面的手边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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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楚应。

*

但阅人无数的公主殿与镇南侯可就不是那么好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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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卫楚正专注地盯着手臂上被自己划的近一寸的渗血创，并未察觉到卫璟醒来。

卫楚瞬间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指尖在宽大的袍袖中蜷了又蜷，半晌，才红着耳尖应。

期经历着严苛训练的卫楚总是能够在寅时刚过的时候便早早醒来。

喜娘一早儿便候在了门外，见卫楚递了喜帕，当场笑得心满意足，一吉祥话张就来，说完，又叮嘱卫楚：“世妃，洗漱过后，要规矩，去给公主殿和侯爷敬茶了。”

说这话的时候，喜娘脸上的表用挤眉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无心娶妻，自然也就不知喜床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什么用途，那块白帕更是被他嫌颜碍地推到了一边。

什么东西？

卫璟微微眯起睛，暗自攥了拳，准备在危险袭来的瞬间，将对方一击毙命。

甚至公主殿竟是个愿意与民同乐的主儿，一看见喜娘手中的那块带血的喜帕，整个人的状态立变得激动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边侍女：“稚秋，这可是真的？我儿息了？”

卫楚原想着这染血喜帕只有公主殿一人看到便可，哪成想这整座镇南侯府的人都相得这般洽。

卫楚只当是公主殿真的吩咐过了，他也只得照办。

估计喜娘是顾忌他嫌弃卫璟，便接着说：“世妃今日嫁府中，一来是为了从前的婚约，这二来呀，便算得上是给世爷冲喜了呢，所以呀，这落俗不可避免，还望世妃谅。”

卫楚的指尖落了空，不过好在人还好好地活着，他也就放了心，再次回确认了一遍床上的人确实睡得正熟，这才小心翼翼地被卫璟压在的一块白帕，在手中犹豫了好半天。

突然，卫楚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意识地从榻上坐直了。

即便有了稚秋的肯定，浮公主也还是不敢相信似的，抓着那喜帕翻来覆去地看，末了，才恍然想起自己应当去清沐阁瞧瞧俩孩的战况。

凡事宜早不宜迟。

车到山前必有路，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许久，才缓缓移开了视线。

毕竟无法有夫妻之实，他只能用这方式来完成任务了。

稚秋连连，看上去也格外兴：“是真的，夫人，是真的！”

闭上睛，人的听力会变得越发锐。

刀尖缓缓剌过，带起一阵令人骨悚然的撕裂声响。

卫璟盲，瞧不见自己的样貌，所以在今后两人共的生活中，只要谈时小心着些，便不会轻易脚。

卫璟窝在厚厚的棉被里，默不吭声地打量着卫楚接来的动向。

忽然，一利刃鞘的声音传来，卫璟耳朵一立。

早在卫楚从坐榻上起的时候，卫璟就已经醒了。

“世妃要仔细着些，千万要让喜帕上沾上您和世的喜庆，这样公主殿看了才会开心。”

隐约察觉到卫楚似乎凑了过来，卫璟害怕他来探自己的脉，便假意翻了个，顺势避开了碰。

可怜卫楚永远不会知，这是喜娘仗着他不懂，擅自给他施加的压力。

卫璟的听力极好，丝帛被卫楚从被褥间去的动静让他有些疑惑。

难不成达奚慈在夜里被人掉包了？否则怎会在大婚的第二日要对他手？

殷红的血滴落在素白的喜帕上——

卫璟微怔，目光静静落在了卫楚面无表的脸上。

卫楚的眉间浮上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