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栾王，夜重，犷的北茹乐曲仍然回响在后正殿，奔放的舞姬随着乐曲的节奏扭动腰肢，大胆炽烈的动作。刘辉一边兴致昂地观看一边大声叫好，司徒玮坐在席间却觉索然无味，又不得不假装十分尽兴的样。

乐曲的声音太杂太吵，欠缺雅致。舞姬的动作更是大胆到只有在勾栏院才能见到。如此歌舞竟然堂而皇之地登堂室，还公然现在王正殿，即便是生放浪的司徒玮也觉得鄙。北茹终究是民智初开的蛮夷，他其实打从心里看不上。

但他人在屋檐，不得不低。换个角度想想，或许在这样的地方，自己的才华反而会得到重视，反而能够得到一些在中原故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一曲终了，刘辉满意地大声叫好，指着领舞的两个舞姬摆了摆手。女官心领神会，立刻将两名女单独带去，与其余退场的舞姬分开。

司徒玮会意，笑盈盈地举杯：“臣敬王上一杯。王上今晚好福气啊。”

刘辉哈哈大笑，调侃：“要不要留宿来，与孤共享齐人之福？孤再多留两个舞姬给你！”

司徒玮也笑：“王上真是调侃臣。王上明知臣对此束手无策。”

“哈哈哈！”刘辉边喝酒边盯着司徒玮，“你当真没跟女人过？”

“倒是没过，不过，试过两次，结果可想而知。”司徒玮毫不避讳谈及隐私，“臣对女完全不行，早早便断了娶妻生的念。即便娶了妻，生的孩也定然不是臣的！”

刘辉又是一阵放声大笑。他今晚心极好。自从司徒玮主动来劝，他便像久旱逢甘霖。之前他闷不吭声，实在等了很久。

禅让之事行不通，北茹的朝臣对于称帝劝既无经验也不上心。更重要的是朔之战是李景肃打赢的，尚武的北茹人并没有把功劳算在他上，这让刘辉很是郁闷。

满朝文武没人注意到他的心思，而司徒玮注意到了。昱朝皇族近宗、一字亲王的份让司徒玮天生自带优势。劝的话从他嘴里说来，总让人觉得名正言顺分量十足。

司徒玮挑了，便有机灵的朝臣醒悟过来，立刻跟。刘辉再私里找了几个宗室重臣、亲信将领探风，大家便都心知肚明。

于是这些天，平栾的朝廷中掀起了一劝的风，王都附近祥瑞接连不断，好一番闹景象。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刘辉兴，特意宴请司徒玮，看他也比从前顺多了。

当然了，劝的话若能从司徒晔中说来，那就真是无可挑剔了。可惜那小皇帝疯了。即便没疯，大概也很难他就范。

看着司徒玮那张喝了酒之后愈加艳丽的脸，刘辉不由地想起了司徒晔。曾经面还没摘来、小皇帝还对自己抱有幻想时，也曾在自己面前过浅浅的笑容、谈笑风生，尽说的那些东西自己本不兴趣。虽然不像司徒玮得如此张扬，可那冰湖般圣洁的容貌气质，却是前这满荼蘼的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真是可惜了……

一瞬间的恍神让他忽略了司徒玮的话，听到他追问“王上以为如何”的时候兀自反应不过来，胡“嗯”了一声，惹得对方疑惑询问：“王上当真应允了吗？臣建议王上趁着正旦之际祭天改元、昭告天之事？”

“哦、哦！你说正旦啊……”刘辉回过神来，掩饰地喝了酒，“孤觉得不错！如今朝廷上一致劝，孤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司徒玮冷将他的反应尽收底，脸上依旧笑容明丽：“当然。王上应当顺应天意、察民心，早登大统。既然王上认可，臣便与几位大人们商议后续事宜，置办礼卤簿。距离正旦已经不足三个月，时间颇有些张……”

刘辉大手一挥：“要多少费用度，你尽说！孤不会吝啬！”

“有王上这句话，臣定然会令王上满意。”

刘辉得意地笑：“那就好。这事给你来办，孤真是挑对了人。想不到李景肃从朔给孤带来的人当中，最有用的竟然是你！”

“多谢王上夸奖。”

司徒玮低行礼，止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他很满意给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突破。如此一来，在刘辉心目中，他就不再仅仅是弟弟的娈，而是一个切实对他的王朝有用的人。刘淼对自己虽然痴迷，但他毕竟不是北茹的最权力者。何况以刘淼好的脾，也不知能对自己钟多久。倘若有一天幸不再，自己怎么办？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更靠不住的，也没有什么比权力更真实的。

抬起来，他恢复了一本正经的面孔：“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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