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肃的狩猎收获颇丰，一扫先前与司徒晔相不畅带来的郁闷。因为有新鲜野味的补充，当晚所有人都地畅享了一顿大餐。幕天席地，篝火喧嚣，香四溢，真正像是一场城散心的旅行。

然而李景肃却发现整个晚上，司徒晔都心不在焉，甚至喝的时候洒了一都没注意，还险些直接将手伸到篝火上去取。幸亏坐在他旁边的自己明手快及时抓住，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不光司徒晔不对劲，程艾也一副坐立不安战战兢兢的模样，不是谁跟他说话都能把他吓一。君臣二人心里有事，而且是不小的事，才会让他们表现得如此反常。

他不动声，找了个机会单独询问穆陵，自己去狩猎之后昱朝君臣都了什么。穆陵说两人到附近散步了一阵，后来自己远远看到司徒晔追着一白鹿跑，程艾在追司徒晔。他赶过去接应时，看到司徒晔坐在地上，两只手脏兮兮的，似乎是刨了个土坑。

“土坑？”李景肃不解，“他一个连洗衣饭都不会的皇帝，在这荒山野外刨土坑什么？”

穆陵尴尬地回答：“属不知，也不便询问。永嘉侯并未受伤，不过……”

“想到什么不对劲的？”

“属记得，御医程艾从那时开始，两只手便一直抄在袖里，直到回来营地、去了一趟车上，才正常双手……”

李景肃顿时猜到七八分，这两人怕是在野外寻到了什么东西。但能是什么呢？这荒郊野外的，除了寇行商偶尔经过，并无定居村落。倒是这个季节有一些放牧人赶着羊牲畜在草场吃草，可能会从这边经过。司徒晔就算捡到什么没见过的稀罕，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藏起来，还闹得一晚上心神不宁吧？

再说，他的衣住行，哪一样都在自己底，连个真正的行李都没有。他能藏得了什么东西？

他叮嘱穆陵此事到此为止，就当没发生过。自己也当不知这回事，照常和士兵们谈笑风生大快朵颐，跟平常那样照顾司徒晔吃东西。小皇帝量一向不大，味也清淡，吃不了太多腥膻油腻的。今晚更是吃得格外少，象征吃了几就说吃不了，随后便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篝火，不知在想什么。

李景肃心里是有些张的。他有意不去证实车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也假装没有看司徒晔的异样，忍住了开询问的冲动。他甚至害怕倘若司徒晔寻获的是寇掉落的匕首短刀，藏起来准备偷偷杀了自己。万一被自己问了真相，场面未免过于难堪。

结果就是两个人晚上谁都没睡着。

旅行用的帐篷比不上行军营里的中军帐宽敞。两人躺在一起，距离也比平常小得多，几乎是挨着。一个仰卧一个侧卧，两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声，也都知对方并未睡。各怀心事的诡异气氛折磨着彼此，他们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就在李景肃决定放弃装睡去风的时候，司徒晔忽然坐了起来，一转正好对上李景肃的目光。两双睛在黑夜中凝视着彼此，司徒晔叹了一气。

“我有事跟你说，景肃。你猜到了吧？”

李景肃也跟着坐起来，叹气；“说吧，你都憋了一晚上了。你们君臣两个，都是藏不住心事的。”

司徒晔轻声：“我想了一晚上。照理说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是我也知本瞒不住，你早晚会发现。更糟糕一些，如果被别人先知了，不知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有这么严重吗？”

司徒晔咬着嘴，满脸纠结地看了他许久，轻声问：“你还记得，你在朔城外抓住我时，问我要过什么东西吗？”

“朔……”那是李景肃为武将的荣耀之地，却也是与司徒晔之间解不开的心结。他心虚地回答：“无非是……金银财宝、后女……？”

司徒晔苦笑：“你是故意装傻吗？当时你就问我要两样东西——投降的诏书，还有传国玉玺。诏书你后来自己写了，用不着我。但是传国玉玺，当时我跟你说被侍总付带走，跟着我母后一起去了江南。”

“嗯，你的确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骗你，玉玺当时真的被付带走了。可是今天，我却在距离朔千里之外的北国荒野之地，失而复得了。”

李景肃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倘若你没有骗我，玉玺怎么会现在北茹地界？你确定没错？”

“我虽然是亡国之君，自己用了两年的玺印还是不会认错。”

司徒晔叹了一声，从帐篷一角堆放的外衣面取一个用布整整齐齐包好的件，放在李景肃面前。

“我仔细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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