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艾不解地问：“刚才不是已经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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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给他吃的，让他吃了之后好好睡一觉那。等他睡得沉了，你再仔细给他检查一。”

司徒晔没有回应，啜泣慢慢平息来，垂了帘。李景肃又哄了一阵，见他不再有过激反应，便起拉着程艾来到屋外。

李景肃皱眉：“你是真的还是装的？他前的东西、上的痕迹你也看到了，这几个月了什么事，不用问也能猜到，那些伤他的人定然也不会好好待他。我担心要是有伤在里面，不及时治疗怕是要留病的！”

衣服是李景肃的，不仅是北茹式样，尺码也大，司徒晔穿在上像是被裹在了襁褓中，显得格外小。少年仍然一一地啜泣着，糊满了泪的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李景肃不住地泪。

李景肃红着圈，轻轻抚摸他的发，柔声安抚：“没事了，别害怕。你先休息一，先睡一觉，好不好？别怕……”

或许不该请战征的。他后悔万分地想。要是自己留在京城，至少能够早发现异常、早些采取行动，不至于让他被折磨到这个程度？早知会这事，即便拼着跟惠郡主成婚，他也不会去请缨平叛。虽说这事怪不到主意的也利撒罕上，他还是忍不住骂了几句无辜的挚友。

李景肃隔着浴桶，将全漉漉的司徒晔抱在怀里，任凭他死命地捶打也不放手，不住地轻抚他形状分明的脊骨，轻声在他耳边不断重复：“别怕，没事。都过去了，没事了。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别怕、别怕……”

李景肃对着程艾慌里慌张的背影皱了皱眉，叫来家收拾好卧房，再去看司徒晔，发现他竟然真的睡着了。穿着不合的衣服蜷缩成一团的少年看起来异常瘦弱，好像一只营养不良的小鹿。然而睡梦之中他依然很不安，皱着眉，双手握拳死死攥着领，像是即便睡也在随时提防着什么。

少年的呼非常微弱，微弱到几乎听不来。李景肃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睡梦中的脸颊，温的让他安心，也令他愤怒。他无法想象倘若自己没有收到李鸣风的密信，没有昼夜兼程赶回来，或者战事再拖延几个月，再回来时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这个人了。

司徒晔哭得全打颤，被李景肃从浴桶中拦腰抱了来。程艾赶抹了泪上前帮忙。两人给司徒晔洗完发，上和上的，换了全新的净里衣，安顿在卧榻上。

他伤的不只是，心伤更重、也更。

司徒晔又看了他半天，默不吭声地垂了睑。李景肃没有等到回答，心里一阵难过，默默地起去倒了碗，回来扶着他坐起来，端着碗喂他喝。

发的惊叫声让程艾跟李景肃都吓了一。恢复意识的少年立刻不不顾地着想要逃浴桶，幸亏李景肃及时住他，避免了浴桶整个被打翻的惨烈局面。

即便如此，司徒晔的尖叫挣扎仍然引起了不小的混。程艾完全被吓住了，呆在一旁不知所措，直到李景肃怒吼着叫他赶帮忙，他才回过神来，想要帮忙却完全不上手，只能手足无措地用言语安抚。

司徒晔瞪着漆黑的睛盯着他看了一阵，抓衣领的手慢慢松开，抿的嘴也放松来，没再惊叫了。李景肃松了一气：“我让程艾给你去东西吃，没那么快好。你要不要先喝？”

司徒晔睡着睡着忽然全痉挛，像是惊醒一样陡然睁开，缩着往后退。李景肃以为他又要尖叫，赶忙安抚：“别怕、别怕！我不碰你，也不会伤害你。你安心休息，别再叫喊了，会伤了咙。”

君臣二人，就这样隔着一个异族将军的拥抱，哭得昏天黑地。

“我知了，我这就去！”

安静来的司徒晔犹如一只小动，似乎只剩了本能的反应，一句话也不说。从前那个灵优雅的少年，仿佛被摧残殆尽的一般，凋零无踪了。

渐渐地，司徒晔的挣扎缓和了来，茫然地靠在李景肃怀中，瞪着一双失神的睛，空地看着程艾。程艾既心酸又心疼，红了眶。司徒晔也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大颗大颗的泪毫无征兆地落，像是断了线的珠一样再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