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说不去，脸上尴尬的神。程艾一阵心酸，压着声音问：“方大人……是不是听说了那晚的事？”

还不到一个时辰，洗温泉这么快就回来了？

京兆尹健康，什么病都没有。正在疑惑时，对上了方淮炯炯有神的目光，轻声：“御医，我并未生病。听闻你来，只想找借见你一面。”

方淮注视他良久，缓缓：“御医所言极是，方淮惭愧至极！”

“燕王还说，北茹人改善俘虏待遇、给我们分发衣和饮，都是……都是因为皇上承于那蛮将换来的……”

“皇上如何了？我虽多次请求面见皇上，无奈蛮人不许。这几日当真心急如焚。”

方淮一愣，却见从前在里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御医，此刻的神却异常定。

方淮松了气似地说：“那就好。无事就好。我真担心……”

顿了顿，又接着：“加上燕王添油加醋，声称皇上早在被禁皇时已经是那北茹将军的禁，说得极为不堪……我、我几乎没忍住对燕王动手，被腾毅等人拦……”

“方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

“燕王是什么样人，他的诋毁，大人为何要听信？大人就不能相信，皇上并没有错什么吗？”

方淮沉痛地了：“那晚铁匠祝启等人逃跑的事，我等事先也不知。几人受刑之后被带回来，虽然单独关押，仍将当夜之事传了来，我等这才知……”

方淮的拳攥得死，咬牙切齿。程艾想起司徒晔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惨状，横一条心，定地握住方淮的手。

“大人难觉得这件事，错在皇上？”

“程艾只是一个小小御医，不如大人满腹学问。程艾愚见，大人若觉不妥，置之不理就是。不怎么说，皇上都只有十六岁，落难至此，前路还有不知多少艰难。大人难忍心，让他再受我等臣的腹诽轻视么？”

方淮愣住了。程艾背上冒汗，语气却不见动摇。

没想到，还没等他为伤病的同胞诊治完毕，一阵混慌张的脚步声匆忙而来，几个北茹兵找到了他，架起来就走。他吓得哇哇叫，一个会说中原话的士兵地丢给他一句：“将军叫你去！”

他不知方淮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朝官这样说话。搁在从前、放在里，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多嘴。可这几天他看着司徒晔孤单无助郁郁寡的影，总忍不住问自己，能不能再为他多什么？多年来廷生活养成的明哲保的习惯，是不是也该丢弃了？

人群的中心是跪坐在地的李景肃。程艾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景肃。他上的衣服了一大半，左手小臂血淋淋的一片，看起来受伤不轻。然而他的脸上却全然没有受伤的痛苦之，而是一难以形容的表。程艾见过很多，那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对失去包括生命在的所有一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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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被士兵架着脚不地拖回中军帐，他看到帐篷外一片混，一大群亲兵满脸焦急却又像没苍蝇似的，几个随军的北茹大夫也都被叫了过来，用他听不懂的北茹话议论纷纷。没有跟去温泉的穆陵和他一样，也是刚刚赶到。

程艾听了几乎落泪：“从那时候么？皇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程艾轻叹：“大人放心，皇上没什么事，只是被那蛮人将军禁着，不得随意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