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些，皆是肺腑之言，本不该在你面前透。若你觉得我仍有反抗之意，杀我无妨，只求放过其他人一条生路。”

司徒晔本能地瑟缩了一，没敢接话。李景肃也一脸不想再谈的样，促着他一睡，同塌而眠。

“杀你什么？”李景肃哼了一声，“不过，在别人面前，你再说那些话就是找死了。我奉劝你不要为了自寻死路故意说些激怒人的话。有时候被激怒的人不一定会如你所愿杀了你，却会让你陷生不如死的境！”

司徒晔扯动嘴角，竟然微微笑了来，只是笑容苦涩无比。

抬起，他凝视着李景肃，恭敬地行了个礼。

家亡，山河沦陷，室付之一炬，百姓饱受战祸离之苦……我在你这个胜者面前，已是无地自容，不称孤寡。但在我的臣面前，我仍是昱朝的皇帝，昱朝也并不会因为我一人被俘就此断绝命脉。为天，有义务在臣民百姓面前维持天的威仪，才能让人心有盼、社稷有望。”

但他并不知，拥他眠的李景肃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压制住的望。在他睡着之后李景肃却睁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困顿和不耐，在幽暗的帐篷中地凝视着他，以不被觉察的力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脸颊和嘴。

李景肃微微动容：“你这又是何必？打从一开始，你母亲便不是真心让你坐上皇位，你无非是她选择的傀儡。你嘛还要把什么社稷责任扛在自己肩上？你扛得起么？”

到底该拿他怎么办，他一都不知。更糟糕的是他担心回到北茹之后，自己便无法再像目前这样，拥有支他的绝对权力了。照北茹王诏书的要求，大军返回平栾之后，自己要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永嘉帝司徒晔作为俘虏献给王上。到那时，自己无法再掌控司徒晔的一举一动，也就没办法再保护他了。

两人同室而眠，更为警醒的那个，其实一直都是李景肃。常年征战疆场的武人的力和警惕，并非司徒晔这个在中的皇帝能够想象的。更何况李景肃今晚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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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本质，无疑与李景肃的心愿相悖。要让司徒晔心甘愿留在边陪伴自己，看来是不可能了。即便备受亲生母亲利用和背叛，即便从的御座跌落泥坑，他仍然不是一个会为了活命不顾廉耻的人。要让他屈服或许很简单，但要让他“甘愿”，李景肃完全想不办法。

司徒晔整晚上都没睡踏实。置于完全不习惯的行军帐篷，边躺着的是不久前才想侵犯自己的人，外面北风呼啸，他还担心着臣们在军营中忍饥受冻的境，几乎是整夜未眠。偶尔一浅眠，很快便会惊醒。最后他直接把李景肃给醒了。一脸不悦的北茹大将军张开铁箍似的胳膊把他搂怀里拥着，火的和灼的气息在最初的不习惯之后迅速带来安心，他总算沉沉睡去。

“扛不起啊，才会沦落至此，不是么？”

司徒晔难得敞开心扉说自己的想法，让他很兴，也很欣赏。他知他上那份合了责任心、自律、学识教养的气质，正是两年前便引自己的原因所在。司徒晔的外表确实众，但如果单单是一张脸的话，即便一时惊艳，很快也会厌倦。只有一个人的本质才是真正散发引力的源。

他拥着好不容易在他怀中安定来的人，心复杂地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