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是他。

适才她胡思想了半天，意想清是了什么变故。其中一个猜测就是他或许已然殒命，那女中的“陛”另有其人。

而在他发落江德之前，曾经江德押到她面前，问她给了江德多少钱。

“我什么时候走到……”她问到一半，猛地想起来，“那是你？！”

却听他问：“失望么？”

“这不可能……”顾燕时惶然自语。

“……你还活着。”她轻声。

苏曜角轻轻勾了一：“你想说，这些事跟你没关系？”

苏曜抿：“我也希望是这样。”

十余名女宦官一齐向外退去，脚步再轻也有些声响。她闻声转过，看见他的瞬间，神滞了一。

他毫不掩饰地：“我都知什么，你想听听么？”

她记得当时江德突然愿意帮忙，她也觉得奇怪，但机会难得，容不得她不去。

她却顾不上他的打量，心越来越慌，自顾自：“兰月为什么……她……她是大正教的人？不可能，她从小就跟着我……”

顾燕时惊得一颤，不敢置信地再度问他：“是兰月？！”

顾燕时脑中一声嗡鸣。

她讷讷：“什么……”

原来从那时开始，她在他心里就心术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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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燕时一愕，神僵住。她怔怔地盯着他，半晌才又发声：“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事了？”

又说：“你那时看似穷困，为了救父走投无路，连我借你的手炉也要变卖换钱。但为了说服江德让你到腊八宴上献曲，不惜一掷千金，为什么？”

他在离床两步远的地方驻足，挥手屏退人。

顾燕时木了良久，终是想一刻让她不肯去信的结果：“兰月骗我？”

苏曜眉心微蹙，忖度一瞬，起解开衣衫。他将衣袖褪一边，肩的伤势就来，虽缠着厚厚的白绢，依旧渗斑斑血迹。

顾燕时在惊诧中滞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适才问她：“你让我如何替你遮掩？”

她木然望向他：“你怀疑我？”

她说五十两，他就笑说：“他没了，母妃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脑中尽是懵的，不知怎会生这样的误会，渐渐的，她又想起一些事。

苏曜面无波澜，行至床边落座，一条撂在床边，姿态闲适地枕手躺去：“我想了很久，若我输给大正教，是我的命；若事了结之后你给我一刀，也没什么。可你让兰月来，朝中慢慢都会知她是静太妃的人……”他侧首，目光落在她面上，清澈间透三分凌意，“你让我如何替你遮掩？”

可为什么会那样……

苏曜颌微抬：“江德当时就招了，我才去问的你。那千两黄金现还在库中押着，你说得清楚么？”

明玉殿虽在后，离宣室殿却并不大远。苏曜不过片刻就到了门外，定一定神，提步。

殿里安静无声，明明有满殿的人却好似无人之境。他望向步床，便见她在床上盘膝而坐，面朝墙，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曜轻笑，不予置评。

她不知他在说什么，却也从中分辨了些事。她哑哑地看着他，在某一瞬忽而回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你说什么？兰月什么了？她……”

“好，我们从说。”他神平静，“前年腊月，中要遣散太贵人，你为留在里，宁可去乐伎，便去教坊找江德。却误走到我平日解毒暂住的院，真是走错？”

“哪里来的千金……”顾燕时连连摇，“你问过我，我了五十两银，我告诉过你了！”

她上上地打量他，神惊慌失措：“她伤到你了？不可能，她怎么会？”

他看着她的睛，一分分审视她中的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