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了早朝就直接过来的，未曾更衣，上冠服齐整。冕前的十二旒晃晃悠悠，玄朝服与绣龙纹的黑靴无不气势慑人。

说罢，她往墙角缩去，末一句话声音变得极低：“你离我远一些。”边说边用手捂住了鼻。

她偷偷睇了他一，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我病了好几天，现没有力气弹琵琶。”

第13章 探病

冠冕齐整的玄影突然现在月门时，众人都打了个激灵。

顾燕时：“……”

可就是这样的帝王气势，被他这副姿态一搅，也透了几分纨绔弟的无赖味。

然不及他们俯见礼，他已悠哉哉地走院，摆手就：“你们退。”

苏曜心底轻笑，很大度地暂不逗她，移开两步，坐到床尾。

顾燕时惊坐起，苏曜刚绕过门前的屏风。对上她的满目惊异，他脚步定住，像模像样地揖：“静母妃安。”

仿佛真怕他得病似的。

言毕一抬，撂在了床沿上。

顾燕时心稍松，却不自觉地在衾被里蜷起来，又被她伸臂抱住，端是想离他远。

“谁说的重要吗？”他不耐地撇嘴，“怎么回事，母妃说来听听，给朕个尽孝的机会。”

“朕知啊。”他往床尾的漆木杆上一靠，抱臂，“但前几日，母妃仿佛应过朕一些别的事。”

顾燕时看着他，莫名的发麻，脊背得笔直：“你……”她颤声，又问了一次，“你来什么……”

这副样，就好像他要霸王上弓。

“好。”兰月应。

顾燕时低着，都不敢抬一，俄而又听他问：“中毒是怎么回事？哪个不的要毒害母妃啊？”

兰月拧眉：“若只是这样，倒好办。她想让这病拖久一些，大约还会故技重施。咱们若将人住，审个所以然来，也就了了。”

然而这一夜，却无事发生。

“嗯。”顾燕时，闷闷地躺回去，将被盖好，“今晚等我睡了，你就避着人回来。夜里若再有动静，你即刻赶去，应该来得及。”

这么怕他吗？

“……”顾燕时犹自滞着，惊得滞在那里的兰月倒先反应过来，匆忙爬地铺，伏地叩拜：“陛……”

话音未落，就见小母妃双颊变得通红，染着病弱的薄却变得更白，止不住地轻颤：“我……我这是风寒……”她搭在衾被上环着膝盖的手攥住了被面，“若是……若是那样，会染给你的……”

待得了夜，她依白日里所说蹑手蹑脚地回到顾燕时房中，直接在那扇窗打了地铺，又提着神思不敢睡，生怕错过。

次日，主仆两个因为大半夜的心神瘁都睡过了。旁的人又不敢贸然来，规规矩矩地在门外站成两排。

苏曜淡淡一哂：“母妃不要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母妃。”他继续走向她。这回她气虚得没再吭声，只在他离得够近时，不自禁地往里躲了躲。

“我生病的事，嫣太嫔也是知晓的。”顾燕时低着，轻声细语，“这个时候若不想我去跟她争，她只需让我继续病着便好，夜里推窗渗来些冷风，就让我又病起来了。”

苏曜挑眉：“就不。”

苏曜脚顿住，睛眯得狭：“讨债。”

尽孝——这话实在不正经得很。

”兰月上前了几步。

房门蓦地被推开，来者气势汹汹，动静颇大，顾燕时与兰月都猛然惊醒。

苏曜嫌她碍，摆手让她退。待兰月退去，他方朝顾燕时踱去。

“你……”顾燕时意识地拢衾被，死死盯着他，“你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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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燕时猛然抬眸：“陛听谁说的？”

顾燕时实在没忍住，瞪他一，遂又垂眸，摇了摇：“没人毒，是我想多了。只是……有人想让我多病一阵，所以半夜推开窗，让冷风透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