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覃没有上车送他。

文颂气得忘了害怕，自己瑟瑟发抖地回了家，气哄哄地洗漱，躺在床上又气到半夜睡不着觉。

越想越气！

怎么会有人大半夜往湖里的啊。很好玩吗？不知这样很吓人吗？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即使他脾气再温吞，也忍不了这么过分的恶作剧。

临睡前，文颂满脑都还想着等明天见面，一定要把他骂一顿，严肃地告诉他以后不许再开这玩笑。

但他们“明天”没有再见。

一觉醒来，文颂绪平复了些，可一上午都不见秦覃发来消息。

他没怎么过日程安排，都是秦覃确定了当天要去什么，掐着课来找他的。今天秦覃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他都不知应该在哪里见面，不得不主动联系。

然而一整天过去，没有传来半音讯。

这一次甚至看不到。秦覃忽然消失了。

文颂还有些赌气，思量许久怀疑是他的另一场恶作剧，不回应便也不再主动联系。傍晚时分，拉了蓝岚陪自己一起去镜店。

试好的新镜时，蓝岚多嘴夸了一句，“比你原来那副好看。”

本来想拍个，谁成想拍在蹄上。文颂哼了一声，摘镜放盒里，啪地一用力阖上。

“……”

怎么了这是。

蓝岚有日没见他了。自从他跟着秦覃到游玩，自己也忙着跟小约会，两人连上课都凑不到一起，也不太清楚他最近边有什么朋友。

蓝岚迟疑，“不会是秦覃惹着你了吧。”

“你还提他！”

“……”

这不就是了吗。

蓝岚多了解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凡生谁的气，非但一句话都不跟人家说，还不许边的朋友帮着说好话，提都不许提。非得是自己想通了气消了，才有转圜的余地。

能惹得他生气的人着实很少。蓝岚对秦覃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好奇，但还是先明哲保，不提就不提，“跟我馆去？我午订了座，带你去吃湖鲜。你不是吃鱼吗？那都是现捞上来的，活蹦等着你选……”

好巧不巧，馆的地方就是前一晚远远看过的湖边画舫。晚饭材新鲜，烹饪火候也老，不亏是这一带的招牌。

文颂显然揣着心事，起先夸了一句，之后就没话了，漫不经心地大吃。

倒也很给请客的面，就是有担心他会被鱼刺卡了咙。

蓝岚没多嘴问什么，打算回学校后自己先查一查秦覃的底细。

一顿饭吃完，文颂说想去湖边散会儿步消消。

那就散呗。蓝岚乖乖陪着，陪了一会儿总觉他散得很有目的，像是沿路在找什么地方。

找到昨晚来过的石阶，文颂停住脚步，一言不发地坐了来。

夜了。蓝岚来回跑，买了饮料又买烟，还买了瓶驱蚊跟湖边的小飞虫搏斗。

直到了烟喝完饮料，小飞虫销声匿迹，到了前一晚两人不而散的时间。

蓝岚手机都快没电了，耐心也耗得差不多，“我们到底在这等什么呢？”

文颂抱着膝盖埋不说话。

秦覃没有来。“明天见”也不是在这里见面。

如果是谜语，那么他把谜底猜错了。

片刻后，他的声音沉闷地从双臂间传，比起生气，更多地带着困惑和不安，“是我……太玩不起了吗。”

或许在秦覃里，他表现得过分担忧，是在大惊小怪。

或许秦覃认为，他只是个平庸的音符，难以激昂壮丽的乐章。

或许秦覃发现了，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永远也不会有像那样光彩夺目的时候。

所以不想再跟他一起玩了。

回程的车上，文颂翻着手机相册，一张张地看两人游玩时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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