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宸！”谢清平见状，一把推开他，将殷夜护在后，尤觉一时手重了些，只上去扶住他温声，“儿，姜虞确实来者不善。况且，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左右如今使团尚在朝中，我们且缓一缓……”

“缓什么？”

“什么来者不善！”

殷夜和殷宸的声音齐齐落，截断谢清平的话。然殷夜到底为君多年，尚能控制绪，又见谢清平神，便也回神，如今多说无益，且待对方脚便罢。

只勉励压声，“你先退吧！”

“不，你说清楚，什么叫联姻之事不要我心。”殷宸越过谢清平，至殷夜面前，“爹娘都不在了，你该是我最亲的人。可你那么忙，忙国事，忙朝政，我便只有一个人，我也从来没有怨过您什么。如今您有丈夫，有儿女，您在上，富有四海。为何就不能许我拥有一，许我拥有喜的人？”

“我、我没不许你人啊，可是你的是什么人啊？”殷夜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儿，你知你在说什么吗，就是因为爹娘不在了，我是你亲，才要对你负责！”

“我不要你对我负责！”殷宸吼，转又笑，“爹娘为什么会不在了，你竟然也敢说爹娘不在了，你说爹娘为什么不在了？”

这样的话砸来，殷夜面前浮现殷律怀最后一鲜血溅在自己上的模样，耳畔萦绕起灵堂之上谢清宁一撞在棺木上，那一季骨迸裂的沉闷声……

一时间，整个人摇摇坠，面一阵白过一阵。

即使她多年有意避之，不去回想，亦告诉着自己，皆是意外。然到底殷律怀的血真实的撒在她上，谢清宁亦是死不瞑目，至死看着她。

终是她此生难以越过的坎！

如此骤然被提起，她仿若又重回了那段绝望孤寂的日。

“久久！”谢清平尤觉她面不对，箭步上来扶住她。

“不是我！不是我！”殷夜咬着，捂着，冲他频频摇。

“嗯，和你没关系……”谢清平低声她。

“就是你！”殷宸盛怒中，本回不过神来，带着哭腔，“就是你，爹爹是被你气死的，阿娘是被你死的？”

“别人不敢说，我敢，别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

他的话没说完，唯听到极清脆的一季掌声落。

从来端方有礼，风度翩然的男人动了怒。

“这样的话，再让我听到第二回 ，就不是一掌了。”谢清平一手揽着殷夜，一手拦要走的人，扣住他手腕，冷声，“现在，同你阿歉，说你不择言，昏了才说得这些话。”

“说！”谢清平厉声。

他便是多年不握剑，然自小的功夫尚在，只将殷宸扣在手中。

“说什么？”殷宸倒也不挣扎了，只抹去边血迹，冷笑，“你同她，本就是一路人。说我令智昏。你不是吗？承天门前远走，还不是为了一己私。常言，父母在，不远游。这些年，是我，是我在外祖母膝尽的孝，你为远走，多么伟大的……”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让他！让他给我！”殷夜吼，“去！”

谢清平在殷宸话语中，松了些力，却尤自握着。

“我走，不用你赶！”殷宸提着气，猛地手，红着疾奔离去。

殿中一片狼藉，满殿侍者皆垂首盯地，不敢息。

殷夜抱谢清平怀里，搂着他无声泣。

“派人……跟着他，这样……会事的……”耳畔声音传来，殷夜忘了这般两厢抱着有多久，只觉谢清平大半的力都失重般压在自己上，整个人向她压过来。

“毓白！”殷夜匆忙抬，扶着他跪|去，“你、你怎么了？”

电光火石间，她抓起谢清平方才握着殷宸护腕的手，果然掌心一赫然醒目的血痕。

是护袖上那枚银扣的边沿……

谢清平尚有意识，袖中划金针，反弹腕间，忍着心悸，“别怕……只是伤，没伤到脉。”

“让、让侧君来，别惊动太医院……使团皆在，人多杂……”

“你、别怕……”

他抬手想要摸一摸她，却到底再撑不住，一血，沉沉跌在她肩上。

第59章 【059】天上薄云累叠成，挡去人……

山中寺庙里萤万千,然扑闪的光亮，照不亮少年眉宇间的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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