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

“外祖母不得享与天，亦是女儿之过。女儿会去看她，给她族人与皇恩。”

“但他、他可以退我册宝。可是、是他公私不分，将相印退回。这，我没有错，是他自己要走的……”殷夜到底再难控制自己，绪慢慢激动起来。

她伸手上，还是的。

“不是我不要，是他不要，是不是？是不是？”殷夜跪在地上晃着殷宸，最后竟抱住了他，仿若想从手足上得到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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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他不要的。”殷宸抚拍着她，想起不久前慕容斓的话，终于还是顺着开了。未曾坦白。

“是不小心溅到的。”佘霜壬掏帕给她着，“不怕的，你爹爹本就病重，生老病死而已。陛，您还给王爷熬着药呢，您是最有孝心了。王爷心里都知的……”

“我有父有母，他为什么要养我？”殷夜只觉又被扯恨皆不得的绝境里，只推开殷律怀，提着气到，“因为他欠我的，他要补偿我。”

从前生论之，她并未觉得自己有错。

半晌，缓缓走近父亲，顿拉过他的手，“女儿年少莽撞，不辨，临到才发现对舅父非男女之，不过是仰慕之意。故而悔婚，如此负心于舅父，失信于天。女儿罪己诏，同跪承天门前。”

时值殷宸回来，见到这一幕，只惶恐站在门边不敢来。

“我，不欠他。”

胃中翻涌起伏，她又开始呕。

“唯一桩，他要走，女儿不会去追他。昔日朝堂之上，女儿亦说过，悔婚吾之罪，我认。”话至此，殷夜隐忍许久的泪猛地来。

“你、你个混账东西！”殷律怀颤巍巍的，踉跄了两，一血直径仰面倒去。

“陛，臣给您净，便没事了。”佘霜壬扶正殷夜，迫她望向自己，“您听臣说，您没有错事，您是个好女儿，也是个好君主。”

是，方才父亲的血。

是他不要的……

殷律怀起，将殷宸拉开些，揽过殷夜，把她抱在怀中，着她的脑袋，“久久，爹爹知你识大，顾大局，便是平日骄纵了些，也不过玩笑。老话说吃亏是福，这世间也没有绝对的对错。便是你舅父先退的相印，你便再大度一回，莫让天指摘你。他、毕竟养……”

“快传太医，快！”

而胞如同怔般，喃喃重复着那句，“不是我不要，是他不要的……是他不要的，是不是？”

这一年，殷宸十一岁，是个半大的少年。他的胞十七岁，放在寻常人家，也不过一个年少的闺阁女郎。

此刻，她搂着他，面庞贴在他膛，瘦弱的双肩因哭泣而颤动着，他站在她面前，仿若比她还大些。他伸手，拍着她背脊，一又一。

“儿！”殷夜见到她，满是泪痕的面上浮起惨白笑意，跑过来拉上他，“你告诉爹爹，册宝相印，都是舅父他先不要的，是不是？他不要了，让你还给我……”

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要回来便回来。让我诏请他，绝不!”殷夜怒吼声，返离去。

谢清宁和殷宸疾奔上去，抱起地上的人。

“爹爹——”

“臣是局外人，看得最清楚。”

“是……爹爹的血。”她将手伸给他看，目光游离而涣散，“我、上有好多爹爹的血。”

她的一边脖颈也被溅到了，抬手摸去，又温又黏。放手至前，便是鲜红一片，还有阵阵生腥之气。

“陛！”佘霜壬在外见势不好，匆忙殿而来。

佘霜壬频频，心中稍稍松一气。断不能让她走死胡同，觉得如今之故引她而起，否则这人便要废了。

“六郎，你醒醒！”

殿中便又剩了她一人，她这才动了动，也不过是眸的垂。她看见自己的肩和衣襟，皆是血迹。

“是吗？”殷夜已经灰败不聚焦的双总算焕一光彩。

殷夜站在殿中，望着悲泣的母亲，慌忙的胞弟，还有地上人事不省的父亲。未几，侍者太医皆匆匆殿，抬人如室。

“我没有要他走……我没有要他走啊，我想着无缘夫妻，还是可以君臣的！”殷夜松开殷律怀的手，跌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回在阔的殿中。